宋溪掉下悬崖的一瞬间,那些人立即寻找捷径,快速朝下奔去。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亲眼见到宋溪死亡。想想上面说的没有见到宋溪死,就不算完成任务,完不成任务会是怎样的惩罚,他们亲眼见过,所以对此才会全力以赴。即使是刀山火海,万丈悬崖他们也不会退却。
当众人快要追到宋溪的时候,却看到她被纠缠的藤蔓阻了一下下坠之势后,“噗通”一下掉进了深潭里。那潭水幽深无波,似乎泛着无边的凉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准备咬牙往下跳的时候,那个看似头头的人伸手往水里一探,随即收了回来:“刚才那藤蔓虽然减缓了她的下坠之势,但却会让她骨折。这个潭子里面的水冰凉刺骨,按照她的伤势,定然是活不了的。只是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还需在这里呆上两天再出去复命。”
“是。”
“分开围在潭子的周围,防止她上来。”据他所知,宋溪是不怎么碰水的。而且靠山村里面不会游水的人占了九成,女子几乎没有一个会水的。
“是。”
雨越下越大,第三天这些人不得不忍着冰寒的雨水往上爬。只是刚爬到山上的一个比较空旷的高处,就有泥石流倾泻而下。看着那不断往悬崖下滚落的泥石,众人心惊不已。若不是今日他们爬了上来,恐怕就没有命活着上来了。
“事情怎么样了?”赵贤坐在宽大的书案前,眉头纠结,头也不抬地批阅着奏折。虽然年已半百。但却没看出半点老态。若不是听声音,还真觉察不出来他已经是四十岁的人。可见皇家的养生是做足了的。
“回陛下,属下在龙安崖那里设了伏击,宋溪招架不住跳了悬崖。”领头的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跳了悬崖?”赵贤终于抬起头来。眼神阴狠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就是没有亲眼见到她死了?”
“回陛下,属下急追到悬崖下的时候,看到宋溪虽被老藤挡了一下,可最后却还是掉进了悬崖下的寒潭里。当时离得虽不算近,但以属下的眼力。能见到她胳膊骨折。若是料想不错,她的肋骨也应该有断裂。”黑衣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回答赵贤的问话。
“你的意思是她死了?”赵贤放下手里的朱笔,神色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回陛下,靠山村的民众九成不会游水,女子几乎没有。就属下的调差来看,在靠山村的时候,宋溪洗衣服也几乎都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并没有在外面洗过几次。似乎是她有些怕水的。”没有见到宋溪真正断气,毕竟是他们的失职。只是为了手下不受那么多的酷刑。他不得不多加解释。
“……”赵贤任黑衣头领说着话,自己却不发一言。
沉默了良久,直到看到黑衣人额头上的汗出来,他才慢慢问道:“然后呢?”
见赵贤没有追究的意思了,黑衣头领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般一放松下来。那汗湿的衣服才觉得冰凉刺骨。毕竟是寒冬腊月,即使是皇帝的房间里搁了不少炭盆,也是微微有些凉气。再加上赵贤的威压,黑衣人只觉得脊梁骨寒到了极致。
见赵贤问话,他虽心里放松,但仍旧恭敬小心地回答道:“回陛下,当时看到宋溪掉进寒潭里,我等在潭子周围守了两天两夜,这期间潭子平静无波,没有一个气泡冒出来。”
“确认是死水么?”黑衣人毕竟是从自己是皇子的时候跟来的。只要确定她生还的机会小于一成,赵贤就不想太过苛责他。
“将手放在水中并无水流的迹象。现在是隆冬,那水冰寒刺骨。生还的机会小之又小。”
“嗯,下去吧。今日的事儿先记着,若是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赵贤拿起笔,翻开一本奏折,继续批阅。
“谢陛下。”黑衣人说完,叩谢赵贤之后,迅速离开。
就在黑衣人回来复命的第二天,下朝后,何老爷子和何毅一起去了御书房。
“你们所为何事?”赵贤接过太监总管递来的茶水,慢慢喝着。
何老爷子和何毅一起跪了下去。由何老爷子先开了口:“陛下,我这人是直肠子,有什么便说什么了。我今天来,是求陛下开恩,留宋家老少一条命的。”
“你可知他们犯的是什么罪?”赵贤瞅他一眼,沉声问道。
“知道。”
“知道你还问?”赵贤看着何老爷子,有些无奈地问道。何老爷子是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支持他的人。即使是在他被别的皇子弄离京都,他也不曾动摇地当着他的眼线。且在他登基之后,一直勤勤恳恳地忙于事务,不曾跟任何人来往过密,也不曾有任何结党的迹象。对于这样明事理的臣子,他向来都是荣宠有加的。
“那宋溪毕竟年幼,一时被人蛊惑。而宋年在军中一直表现不错,正值且有勇有谋。立下的军功,怎么说也是不少了。陛下就念在宋溪年幼,宋年忠诚的份上,网开一面吧。”何老爷子如此说道。
“此时正是敌国粮草紧张之时,想必大将军也有意思攻打他们的意思。若是这个时候寒了众将士的心就不好了!望陛下明察!”其实这些贵族高官家里,哪一家会没有外邦制造的稀罕物,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罢了。
赵贤把这件事压着不发,其实也是考虑到了这一个层面。只是他又不想之后发生点什么麻烦,所以就一直犹豫着。
“此事儿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