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至六月,月中十五便是玄武考核的日子。玄武每年年中都会进行一次考核,以考验弟子们学习的进度。一方面可以了解众弟子的学习水准,以便挑出优秀的人才;一方面通过考验了解弟子们学习所到达的程度,以方便教学,比如初级武功没练好的,就要回炉再造一遍,过关了才能学习下一阶层更高级的武功。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每一个弟子自然都想学习更高阶的武道功法。因而月中十五考核的消息一传出,玄武人人紧张起来,当然每个人的心境不同,有些人感觉危机重重,怕要即将出丑露乖了,有的却摩肩擦踵,恨不得赶快一展身手,好扬眉吐气。
聂寒自从遭了周世子和师兄弟的欺侮后,也不去武场练功了,师傅星微真人连续几日不见聂寒,心想这孩子难道是要知难而退了,不免有些遗憾。
聂寒却原来一直在后山,每日闻鸡起舞,不舍昼夜。他倒是真想每天不休息、通宵达旦的练下去——失忆越来越严重,他心底隐隐感到有些害怕。日志越写越多,越写越详细,每天要像读文章、记故事一般将自己的经历记忆下来,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有时候,他想要是彻底失忆了,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世上也没谁真正关心自己,做个没有过往、没有回忆,一片空白的人,岂不快哉。
一日,聂寒正在后山溪水边练剑,练的依旧是那,这四十八式,他练了不知道有多少遍,突然突发奇想:以往师傅教授剑法,或者师兄弟演练,总是将剑法一至四十八式从头到尾地演练,或者将一些比较顺畅的剑招,连招使用,比如第十三式接下来总是第十七式,第二十式接下来总是第二十八式,所以的剑法,每一招后面的一招,总是能被人猜透一样,大家极少灵活演化,只是比谁更快,或者谁更有精准和力道。而自己既然真力和罡力两脉残缺,无法练习内功。何不将剑式细细研究,进行巧妙的衔接,届时御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使对方总猜不着我要使什么剑招。
他这么一想就开始苦练起来,先将所有剑招四十八式全部反过来,从第四十八式开始练到第一式,这样一练颇有体会,果然能发现一些奥妙,就练的更加起劲了。又细细地将每个剑招和别的剑招组合,有时候一个剑招,只有一两招适合衔接,他就连试几十招,乃至将所有剑招全部试完。
他本来悟性极强,偏偏又肯下苦功夫,练了一两天,感觉大有进展,便越练越起劲,当真像彻底失忆了一般,将所有心事抛去了九霄云外。
这一日,他仍在溪水边练剑,适时正坐在溪水边冥思苦想剑招,这时候听到有人声传来。他屏住呼吸,细细一听,竟然是萧宇成的声音,远远地望去,萧宇成身后还有两个人,一共三人往后山走来。
本来这条路,玄武中人走的不多,聂寒才在这边练剑,以求安静。萧世子一行人,却走这条路,也不知道要去到哪里。
眼看萧世子一行人马上走了过来,聂寒赶紧找了棵草堆后面躲起来,他实在好奇这些人怎么知道这条小路,又要到哪里去。
越走越近,萧宇成的声音听得越来越清楚:“石师弟,这玄武背后的明心山,山清水秀,壮丽多姿,想必咱们上去一定能饱览秀美风光。”
“有劳萧师兄了,我从京城来这玄武不像你们,为求武道。我虽然也拜了云阳真人为师,实际只是为了应付我家人,悄悄告诉你,嘿嘿!我是偷着出来游山玩水的呢。京城实在呆腻了!”被称为“石师弟”的人说道。
“哈哈!”萧宇成笑道:“石师弟,你也真是个有趣之人,可惜我们之前在京城未能认识,否则我早带你去好多有趣的地方。”
原来又是京城来的弟子!聂寒忿忿地想。
“萧师兄,咱们现在结识也不算晚,小弟能在这玄武山遇见故人,真是觉得十分开心!”聂寒从草中隐约望去,看见一个面似冠玉的英气少年说道,这人似乎就是“石师弟”了,旁边还有一个人,之前在玄武大殿见过,似乎是萧宇成的仆从。
萧宇成又是一笑:“我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石师弟,就觉得十分投缘,否则也不会跟掌门真人请求,带你上这明心山游览了。不过这条路真不好走,刚刚下过雨,泥泞得很……小心旁边的坑!”
“跟掌门真人请求?”聂寒听到这里想,“不错!这明心山是师尊闭关修炼的地方,玄武似乎明令禁止过,不得随意进入,以免打扰师尊修炼,自己自幼待在玄武,熟悉这里的山路,因而避免了遇见别人。但是这萧宇成为什么要走这条小路呢?”
“萧师兄不必挂怀,夏雨初晴,天气最是清凉爽快,如此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就是道路泥泞些,又有何妨!”
……
聂寒想着想着,发现声音已经听不太清了,他们已经走远。
聂寒走出草堆,远远望去,看见萧宇成一行人下了后山,开始上往明心山。他边走边看,看得出神,突然脚一空,踩进一个泥坑。“哎呀!这可倒了大霉了,鞋子都湿了。”
聂寒挣扎着从泥坑抽出腿来,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嘴角一笑,不怒反喜。想这萧世子当真可恶,惹得小师妹不开心不说,又在众人面前侮辱于我,使我和师兄弟嫌隙更大,简直无法容于师门。我倒不如趁着这里四野无人,捉弄一下他。对!那个京城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