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十四年,陈国大兴,外抵四敌,敌国臣服,内修百官,政治清明,国内一片盛世景象,陈国有诗记载了这段太平盛世:
忆昔陈国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大陈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
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
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
百馀年间未灾变,叔孙礼乐萧何律。
陈国武安郡中,位于莽莽大山脚下的一山村,仅三四十来户人家,像这种村落,在遍布大山的武安郡中,再普通不过。
忽然,一个浑厚的中年声音在院子中喊道,打破了这个村户人家清晨的宁静。
“清儿,清儿,今天你还要随你爷爷进山,速速起来。”
“哦……嗯,晓得了。”从西屋走出一个略带稚气的青涩少年,回应的声音之中还带着突然被叫醒之时的吱唔之音。
这个山村之中,村民大多姓张,相传数百年前一张姓大户为避各国相互征伐之祸而搬迁至此。
岁月匆匆,时过境迁,张姓大户早已没落,只留下其族人世代以打猎和种植为生。虽说农家生活较为清苦,但身处盛世,只要肯勤快劳作,温饱还能保障无余,到年底还能赚下一些钱财。
这处院落的家主名为张猛,现年四十岁上下,长得魁梧健壮。其二老健在,膝下有子三人,老大前年被官府征去服兵役了;老二在距离山村三十里外,伏牛镇上铁匠铺当学徒;只有老三年幼在家陪在父母左右。
其父已六十又几,山里人经常爬山打猎,种田捕鱼,身体倒也硬朗。
此时,在西屋答应的小孩便是其老三,名为张羽清。山里娃起这么体面秀气的名字可是大有来头的。
据说张羽清出生之时,山中一口常年浑浊的泉水变得清澈起来,加之天亮之时,一群喜鹊落在院子东侧的枣树之上,此时张羽清顺利落生,一声哭啼惊起喜鹊飞离,留下几片翎羽,故而族长便为之起名叫羽清,当时曾经言说,其出生之时有吉兆显现,故以后必定飞黄腾达。
今年,张羽清刚好十二岁,虽面色略显微黑,倒也长得眉青目正,一双眼睛极为活络,显得聪明伶俐至极,毫无半点山村孩子的木讷之色。
张猛一家人居住在山村东部靠后位置。人间俗话说:穷人家孩子早当家,此话对于山村孩子却是极为准确,张羽清从六岁开始,便随父亲爷爷进山打猎,时至今日,已有六年光景了。
张羽清听到父亲呼唤,不敢丝毫耽搁,马上穿好衣服径直走出房门。
因昨夜刚刚下了一阵小雨,此时小院中空气显得格外清鲜,深吸一口气,还能嗅到枣树叶夹杂雨水的味道,外面林中,各种禽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整个院落显得十分安静祥和。
吃完粗茶淡饭,准备了一些中午要吃的干粮,张猛与其父亲收拾各自工具,招呼一声张羽清,便自起身走出了院门。
张羽清见此,自是欢快答应一声,一把一尺多长的柴刀别在腰间,拿起一把小钢叉,也急忙跟了出去。
而张羽清不知,他此番进山,将发生了一件足以改变其生活轨迹的事情。
昨日上午,张羽清和爷爷就已然在距村三十里远处山林布下了数个套子和兽夹,今日前去,主要就是看有无收获而已。这种事,却也是张羽清最愿意做的事情。
一路之上,前方带路的爷爷与张猛不断判别方向,寻找小路。
同时,还得注意四周情况,留意有无毒蛇猛兽之物。
因为村中众人数代打猎,张家庄附近十里之内,已然难以再发现猎物,故此之下,张羽清祖孙三人需要步行很远才可。
三个时辰之后,经过一路翻山越岭,三人终于赶到了目的地。仔细查看一番后,所获猎物倒也颇为丰厚:两只山鹬,一只野兔和一只紫貂。
一路行来,中午已过大半,将猎物收拾完毕,祖孙三人在山石之上休息,就着山泉水,拿出临出门时已备下的干粮,祖孙三人边吃边聊起来。
紫貂,在众多小型猎物之中,皮子甚是极为珍贵。如拿到镇上的店中,可以换不少银钱。故此,张猛与其父亲十分高兴。
一番商谈之后,张猛决定趁此时天时尚早,再向前走两三里,看能否碰到麋鹿、獐子和麂子等大型猎物。
三人将所获猎物藏在一处极为隐秘的树洞之中,并用碎石封好,以免被其他野兽寻到,然后起身向前行去。
这一带已少有人来,好些地方,已无路可寻。需用柴刀砍掉面前藤蔓,才可通过。
“吱、咯、吱、咯”
正当祖孙三人仔细搜寻四周猎物之时,距其十几丈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牙齿咬合之音,咀嚼食物之声,听此声音,张猛与其父亲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正是某种大型食草动物正在进食所发出声音。
顺着声音传出方向,张猛敏捷爬上前面山堆,扒开灌木,一看之下,其面色瞬间大变。只见一头三百来斤野猪,体型如房子一般大小,正在十几丈外啃咬一颗巨树树根。
这野猪凶狠至极,两根獠牙,尖尖向前,足有一尺多长。
野猪耳朵灵敏异常,张猛发现它时,因拨动灌木所发出的声响也已然将其惊动。双目瞪视之下,张猛感觉一阵恶寒袭身。
但此时,张猛却是已然难以再躲藏,不得已之下,其跃身而起,一边手持钢叉做好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