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一步三蹦,往前跑:“表表表表哥啊表哥,你可千万别生我气!”
他遇到好看的字画,景致,或者好看的人,任何艺术完美的东西,都会克制不住口痴。不过这事不严重,等上一会能自己好,所以已经没人有好奇心知道他方才遇见了什么。
表哥不搭理他,书生在心里飞快的组织求饶的语句,前面人身上的“杀气”却骤然一收。惊得书生没刹住脚步,一下撞上去。
练武之人终究是练武之人,表哥纹丝不动,书生反弹回来,脚下一软,原地绕了个小圈,才算抓住表哥衣服,探脑袋往前看去。
“咦,那是谁呀?”他顺表哥目光看到一个女孩往这走来。
那女孩显然也发现了他们,明亮的眼睛像洒了星星一般,闪了一下。
“诶,怎么来书院了呀?”
她大方的跟他们打招呼,明明胖墩墩的,走路的样子却轻快的像只兔子,眨眼就到了眼前。
舒媛的目光从丰恒移到他身后的书生,语调轻轻一转,“这一位,之前没见过呀!”
丰恒轻咳一声,做介绍:“我表弟。”
“哦哦~,把表弟也带来了呀。”舒媛一脸了然,这还带着弟弟来混饭呀,晚上得做双人份。
她道:“今天丰王世子要到书院来,大门都封死了,不许生人进出,你们怎么进来的,哎呀呀,莫非——”
舒媛的眼珠子一转。
小表弟的心都跟着那活灵活现的眼睛拧了起来,怎么都感觉她莫非后背的东西令人心惊肉跳!
丰恒:“什么?”
“莫非你是来投奔丰王世子?”
丰恒不置可否。
舒媛当他默认,“还挺有想法的嘛。”
也许是家道突变,又或者错过了春闱,因此筹谋到丰王府上做事。难怪之前一直在她家后巷转悠,还说他在武进不会呆太久,原来真正的目标是隔壁的丰王世子。这也很对,跟她换饭吃,不是长久之计。而丰王的继承人,却是一棵几十年的常青树。
有一样的见识,舒媛自然欣赏,也瞬间明了他宁愿饿着也不更换华衣的缘由。一个衣衫褴褛的落魄贵族,自己都混不好,又怎么能证明有能力协助打理一方疆土。
丰恒看她变幻多样,一时得意的一点儿不像纯良的小兔子,倒更像吃掉小兔子的狡猾大老虎;一时又似对他露出欣赏与恍然,好像透过他看到了什么了不得东西。
“哦,”他反问她:“那你觉得我能被世子看中吗?”
舒媛两手一拍:“我不知道呀,不过我知道,试一下至少有成功的可能,不试一下就什么都没有啦。”
“叮——”的一声,云罄的声音传来。
舒媛飞快的看了一眼临于湖上的唱音堂:“我得走了,夫子在等我。公子决定了,就放手去做吧。回头我薄酒以待,为你庆功。”
她明明是着急的恨不能现在就飞走,还是眨着眼睛,等他一个回答。让她知道,他有信心走下去。
丰恒笑了一下:“好。”
“那我走了,等你好消息呀。”
“恩。”
小表弟吃惊的看看丰恒。
丰恒回瞥:你那什么眼神!
小表弟捂眼:没什么,你高兴就好。
丰恒目注舒媛走远。她其实想跑,但大庭广众之下疾奔非淑女行为,所以她只能快走!快走这件事,比快跑还累,冒出来的都是急汗!
尽管和唱音堂有段距离,他目力极佳,仍旧能看清她上楼阁之后,已经脸色绯红,暗喘嘘嘘。
唱音堂四面的窗户都开着,里面坐着五六个女孩。
付佳儿见舒媛进屋,一把拉她坐到身边给舒媛留的位置上,道:“你怎么才来,我都急死了,又怕你是不知道选玉女的地方,又怕你是被书法夫子留住了不能走。”
舒媛喘了口气:“夫子倒是没留我,还提醒我早点走呢,是路上遇到了朋友,多说了几句。咦,声乐夫子不在?”
“声乐夫子安排大家抽签选顺序就走了,估计是上船去湖中央了,他说玉女的歌声要能穿透水声到他耳中,才能保证观音会上的百姓们都能听到。”付佳儿把一个折起来的小纸条给舒媛,“这是你的顺序,应该是最后一个唱,我们刚才都看过彼此的号了,一到五都齐了。”
舒媛打开纸条一看,果然是个陆字——大写的六。
“最后一个也好,你看我这喘的,总得歇口气才唱的出来。”她说罢,眼睛在屋里寻了一圈。
付佳儿知道她找什么,“夫子的童子去泡茶了,一会就端水来。”
此时,在唱音堂的外间,小童子刚将六杯茶沏好,放下水壶,童子左右看看。这唱音堂居高,下面人走石阶上来必有声响,里面的姑娘们又在闲聊,远处人又没那个眼力看清楚里头。
童子自袖内拿出一小纸包抖开,分别在五个杯子里撒了些东西,然后到里间,派送到各位姑娘手里。
丰恒眉头一皱,脚离地面,要入阁按住那童子将茶水递给舒媛的手,另一只手先一步盖在了舒媛的茶杯上。
付佳儿道,“你小心烫呀,这可是滚水,就是再渴,也得吹一吹。”
舒媛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写字阁到这里有多远,我现在真是又渴又累。”舒媛白白嫩嫩的脸几乎都在了一起,但到底忍住了,叹了口气,把茶水放到一边,“哎,为了我的舌头,也只能冷一冷了。”
前面舒媛刚松手,后面丰恒指尖一动。他人在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