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幕南各部,什么都要,什么都缺。
而各部产出的皮毛,只要运回长城,利润就是一倍以上。
倘若运气好甚至一次买卖,就可以连本带利,全部赚回来!
错非是护匈奴将军下令:所有出塞商旅都需要带一定比例的粮食,不然就不许出塞,也不许在塞外各部交易。
不然的话,这幕南的商旅恐怕会更多。
没办法,这个地区太辽阔了!
几乎相当于大半个汉室,方圆数千里,水草繁盛,鸟兽繁荣。
此地,有着无数资源和百万生民。
没有商人会放过此地的。
那大汉下马,走向汉军,远远的就拱手道:“某家北地郡张元,见过诸君,敢问诸君此地可是盐池了?”
队率冲他点点头,道:“张先生,此地已是盐池了……先生若要与此地部族交易,请沿盐池向南行进一百里,那里就是‘遂宁’城所在了……”
自王师秉承圣命,对幕南发动攻势以来,旁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但有一个事情,已成真理——在大汉王师的铁蹄之下,幕南各部,统统俯首恭拜长安圣天子,口称天单于万岁,然后皆以‘编户齐民’为圣制。
护匈奴将军郅都,更是一面率军与不臣者作战,一面派遣大量能吏和精干军官,将投降、归义、投诚的胡人按照中国制度,编户齐民。
不过因为这一工程实在太过浩大,所以一直都在不断推进之中。
暂时而言,汉军对于幕南各部,采取的策略是统一打散,重新混编,然后安置于汉军为他们选择的城市周围居住。
这遂宁就是盐池附近最大的聚集点。
虽然还没有筑城,但此地却也已经聚集了上万部族牧民。
汉军教授给他们挖掘地窖,进行青储发酵的技术。
同时,还按户发给牲畜、穹庐与苜蓿草种。
每五户为一甲,采用秦代的连坐法。
一户有事,另外四户就不能逃脱干系。
又以十甲为屯,设置屯长,进行管理,屯长皆是选用那些亲汉的胡人。
又在屯上设乡,乡长称为游徼,以归义胡人贵族充任(主要是忠勇军和楼烦军的老兵)。
乡上设县,县称令,这遂宁令暂时就是由汉家楼烦将军灌何兼任。
经过数月的管理和教育,如今,遂宁的胡人,基本都已经习惯了这些管辖和制度以及法律。
许多人都开始学习汉话,尝试与汉军沟通。
而忠勇军和楼烦军的老兵们,则在地方上跳下蹿,到处宣扬他们的‘诸胡有罪论’和‘救赎论’。
倒是忽悠了无数人,搞得现在遂宁每到日出日落之时,就能看见数千人对着长安方向顶礼膜拜,虔诚忏悔与赎罪。
还别说,经过这么一出后,遂宁地方秩序大净,民心也基本稳定了。
队率就听说,上面的校尉们议论,倘若过了今年冬天,遂宁与幕南其他城市聚集点的牧民可以安然度过,那么,大汉在幕南的统治,就将如铁板一般牢不可破了!
原因很简单——谁会去反对一位能让自己吃饱肚子,同时享受安定生活的圣王呢?
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队率一时有些恍惚。
却听那张元道:“谢过阁下……某此来,是受了护匈奴将军行辕之请,为遂宁带来四位士子……”
说着,从一辆马车就走下来四个背着些简单包裹的儒服男子。
他们的年纪都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看上去疲惫不堪,但却对此地环境表示特别好奇。
他们一一上前,做了个自我介绍。
“楚人王荀……”
“齐人邹行……”
“宜阳杨仆……”
“雒阳朱胜……”
这些读书人倒还颇懂礼貌,也很尊敬汉军将士们。
这让队率心里面舒服了些,也就回了个礼,道:“飞狐军左校尉甲部司马杨公麾下队率咸宣见过诸位明公……”
咸宣朝着众人拱手,道:“诸君既是护匈奴将军所遣之才,这护送之责,就让我等来做吧……正好,我部正要回遂宁与楼烦将军报告这一路的巡视所见……”
“那就麻烦咸队率了……”张元连忙拱手说道,对他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早点将这四个麻烦送到目的地,他就早一日可以回程。
现在是夏季,是最好赚钱的时节了。
必须抓紧时间,多赚点,要知道了为出塞做这买卖,他可是借了邻县大贾朱氏十万钱,利息很高,一旦还不上,自己就得把这条命卖给朱家了。
辞别张元,咸宣所部就保护着这四个儒生,向着遂宁前进。
出乎意料的是,这四个儒生,还颇能吃苦,且有着骑术。
一百来里的路程,哪怕是飞狐军的老兵,也会多少感觉有些吃力。
但这四个儒生,却咬着牙齿坚持了下来,这让咸宣对着四人的看法有了些变化。
至少,这四个人不是传说中的软脚蟹。
他们或许能在遂宁做出点什么事情来也说不定!
……………………………………
“这里就是遂宁了……”在经过一段丘陵地带后,一片碧波百里的湖泊群出现在王荀等人的视线之中。
此地,两面环山,湖水清澈,有苍鹰翱翔,有鸿鹄于飞。
真是一个人间仙境。
“遂宁,旧为匈奴左贤王在幕南的驻谒之所,乃是南池齐名的好地方……”咸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