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有证据和证人,单于庭也奈何不得他。
而若汉军胜利或者大胜,呼揭就可以保住汉朝大腿,还可以对外宣称‘自己只是被神明所感召’,而不会暴露呼揭部族色厉内荏的纸老虎本质,更方便未来统治。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也属于灭口。
而在得到了使者的准确回答后,薄世和陈嬌都觉得心脏有些砰砰砰的跳的太厉害。
两万人?
两万个脑袋?
这得是多少军功?
最起码也能积出一个万户侯的爵位!
只是……
这匈奴人说的靠谱吗?
会不会有诈?
但随即,陈嬌和薄世都决定不管有没有诈,先吃进肚子里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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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达成后,那个使者回到自己的主子面前,将今日与汉人的谈判经过说了一遍。
“秀支们……”且之看着在他下首的十几个贵族,问道:“你们觉得,汉朝人能信吗?”
这些贵族,当然俱是呼揭部族的骨干。
游牧民是一个很奇怪的矛盾综合体。
一方面,他们大都奉行奴隶制,喜欢劫掠人口,奴役他人。
但在另外一个方面,游牧民的内部,尤其是贵族之间,非常****。
****到什么地步?
一年一度的碲林大会上,甚至可以公开议论单于的得失!
而在各个部族内部,首领也是需要听从部族贵族们的意见。
“汉朝人真的愿意大王当单于吗?”有人不相信的摇摇头:“没有汉朝皇帝的诏书,我是不信的!”
“可是……我们现在除了相信汉朝人,还能怎么办?”另外一个人驳斥道:“况且,我觉得,汉朝也是需要我呼揭部族的配合的!”
“再怎么说,大王也是挛鞮氏之后!是宗种!”
“可万一汉朝人是骗我们的呢?”又有人狐疑。
但,就是没有人提议去跟汉军刚正面。
因为他们不敢,也没有胆子!
毫不夸张的说,只有呼揭人才知道呼揭自己现在面临怎样可怕的困境。
内忧外患,不绝于耳,度日如年,是每一个知道情况的呼揭贵族的共同感受。
“够了!”终于,一位贵族用力的踱踱脚,说道:“都别吵了!”
他看向且之,问道:“大王,您是怎么想的?”
且之站起来,看着那人,道:“单于啊……我们的祖先,本来就应该是单于!”
“可惜遇到了老上单于……”且之悠悠叹了口气。
老上单于,每一个匈奴人都清楚,这位雄主的可怕和厉害。
在他手里,一盘散沙的引弓之民,渐渐糅合成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声音。
他要是活着,所有人都只能仰其鼻息,根本不敢挑战。
呼揭人的祖先,曾经尝试过挑战老上单于,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不仅仅被发配金山,还剥夺了宗种的权力,划归为别部。
直到且之这一代,才抓住机会,回归幕南。
不过,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在南池这么久,且之也明白过来了:无论是幕南部族还是幕北部族或者单于庭的贵族,都没有人喜欢他和他的部族。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来自金山。
更因为呼揭人的信仰、习俗和生活习惯,都已经跟匈奴人完全不同。
在幕南和幕北部族眼里,他和他的部族,就像是一个小丑。
能捏着鼻子让他暂时坐到右贤王的位子上,都已经是奇迹了。
他想再进一步?
没有人会答应。
尤其是那些萨满祭司,简直就是极端仇视和敌视呼揭部族,到处散播呼揭人的谣言。
说什么呼揭吃人肉,甚至用血为食!
这都哪跟哪?
呼揭人,不过是因为受到拜火教的影响,而会选择天葬而已。
这是信仰问题。
可偏偏,愿意相信的人,数都数不清楚。
以前且之还抱有希望。
那是因为兰氏和呼衍氏给了他错觉,让他以为,只要能立下功劳,就可以凭此压过军臣,至少也有了跟于单争夺的资格。
但且之现在却是彻底醒悟了过来。
兰氏也好,呼衍氏也罢,都未将他这个异类放在眼中,更从未将他当成自己人。
他们只是纯粹在利用他和他的部族来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
说不定,兰氏和呼衍氏,早就在计划着拿他和他的部族睹枪眼了。
仔细想了想,兰陀辛的前后表现,且之更是清楚无比的确信了这一点!
而且,且之有直觉告诉他,这次,哪怕他没有在汉朝吃亏,甚至获胜,只要回到草原,回到南池,就肯定有陷阱在等着自己。
想到这里,且之就站起身来说道:“秀支们!我们呼揭人,生活在金山之上,本就跟草原上的匈奴人,截然不同,匈奴也从未将我们看成同族!”
“我原本以为,在匈奴危急存亡之时,匈奴会有所改观,但我错了……”且之沉痛的说道:“单于庭和四大氏族,将我和所有的呼揭人都视为异类!”
“三十年了,呼揭从未有过任何人侍卫单于庭!”
“三十年了!呼揭人从未被邀请到碲林大会!”
“我受够了龙城那些神神道道的萨满祭司,受够了单于庭那些罗里吧嗦的氏族!”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