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儿自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瞬间里徐卓的心思转了几转,连理都没理他。视线转到自家护卫身上,忽心生一计。

“既然嵇大哥会易容,那可以这样,”陆语儿转向嵇承古,道:“嵇大哥,你把要用到的材料都告诉影癸,让他进城去替我们买来,你再给齐大哥他们易容,如何?”

影癸是那矮小的护卫,高壮的那一个称为影丁。两影卫之间有秘法可以得知对方的所在,于是便由影癸入城购买材料,顺便打探一下陈钧和陈铮是否还安全,影丁则继续跟着陆语儿几人去寻找暂避之所。

影癸脚程极快,和琼素派照影步练至臻境的速度不相上下,几人刚刚找到一处荒废的破茅屋暂驻,他便已经提着东西回来了。除了易容必需的材料之外,影癸还买来些食物和一套男式的衣服,那套衣服是给燕晴煦的。

由于通缉令上的画像只有齐茂远和徐卓两人,嵇承古只要着重给这两人易容即可。为改变男女的人数,他们打算让两影卫和他们一起走,此外燕晴煦身量较高,也乔装改扮成男子,由嵇承古给她的面部稍做调整。

做完这些伪装,他们“七男一女”就可以扮作一队走镖的镖师混出继州了。影癸还带来消息,徐府附近的店家看到他们的那辆马车驶入徐府,也就是说陈钧兄弟已平安抵达,他们也能放心离开。

起初他们是这样想的,但在嵇承古开始着手给齐茂远易容的时候,燕晴煦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们的路引。

路引上写着他们各自的名字,入城时又要检查路引,名字没有被写在通缉令上的几个人还好,齐茂远和徐卓怎么办?

她一提出,齐茂远道:“我的路引已经被扣在守城官兵那里了。”

“呃……都没差,扣没扣下都一样不能用。”陆语儿道。

没有路引,他们就不能去其它地方,出不了继州,只能被困在原地。其实也不是没有其它办法,他们可以另寻门路买两个假的路引,但假路引毕竟不是像衣食之类说买就买得到的寻常物什,这个多少还是有些棘手的。

韩江容坐在角落的稻草垫子上,顺手拿出抢来的那张通缉令来,对着那纸发呆。蓦地,他眯起了眼睛,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燕晴煦目光恰在此时扫过他,便问:“怎么了?”

“啊?”

韩江容抬头看她,眨眨眼有刹那的困惑,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了他这么一句。燕晴煦自己也愣了一下,他又没开口,她怎么就无缘无故地……

一瞬的困惑后,他心中便已明了,轻笑一声不再追究,回答她:“我在想,这张通缉令上为何只指明了我师兄和齐大哥的身份。”

燕晴煦略作思量,他的意思她大概明白,对于这张通缉令,她也隐隐有与他相似的疑问。不过,她比他想的稍微多了一些。

首先,他们一行六人,加上车夫李伯就是七人,近日又多了陈钧兄弟俩共九个。背后搞鬼的人若是一直在跟踪他们,就该知道他们有九个人,与之串通的官府要捉拿的也应当是九人。然而通缉令上却只提及了当前在场的六人。

但是这里可以暂且放下疑问,假定对方这样做是因为只想要他们六个,对李伯和陈钧兄弟并无兴趣。

此处需要申明的是,以上都是建立在确实有人正在跟踪他们的基础上的。而据今日以前始终躲在暗处的影丁、影癸所说,他们并未发现有其他跟踪之人。

倘若对方没有跟踪他们,则又可有两种情形。

一种是对方知道他们启程时的人数,并将无足轻重的车夫排除在外,待预计他们到了继州时着人动手擒他们。另一种,对方是在他们途中遇见的某人,而且说不定还是他们不久前刚遇到的,故而才能把时间掐得恰到好处,将他们困死当地。

其次,就是韩江容说的,在通缉令上既有名字又有画像的为何偏偏是齐茂远和徐卓二人?而余下的四人则只是用几男几女一笔带过,画像姓名皆无,连嵇承古瘸腿的特征都没有标示出来。

如果让燕晴煦为此找个理由,她可能会说齐茂远本身就已闯出了些名气,见过他认识他的人稍多一些,所以有他的名字和画像也没什么稀奇的;而至于徐卓,他和其余几人一样,都是首次远行的生面孔,非要解释的话……只能是他长得太显眼了?虽然燕晴煦并不觉得这种解释具有多少说服力。

综合两点来看,排除画师懒得画很多个人、草拟通缉令者懒得列很多个名字之类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可以作出一种假设,认为对方是在他们来的路上见过他们,这个人或这些人只见到了燕陆韩徐齐嵇六人,而没见到在人前都躲在车里的陈钧陈铮兄弟,也没见到或并不在意车夫李伯。并且,他或他们只对齐茂远和徐卓的姓名和外貌有较为深刻的印象。

当然,这只是她想到的一种可能的假设而已。只要能和实情对上,类似的假设还可以提出很多种。

“你怎么想?”韩江容问她。

燕晴煦喉咙痛不想多说,将过程简化直接告诉他自己的结论。韩江容考量一番,道:“只对齐大哥和我师兄有印象……为何?是因为只和他们二人说过话?”

她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韩江容鼓了鼓腮帮子,知道她不想说话,便也不再问她,继续对着通缉令冥思苦想去了。

时近晌午,趁嵇承古给人易容这段时间,几人都抓紧时间用了些吃食。徐卓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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