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伸出食指摇了摇,“你不懂女人心。哪有那么麻烦,我看她娘就是对陈前辈情根深种,由爱生恨爱恨交杂呗。”
猜测多种多样,而人心复杂却不是单靠猜就能了解的。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小二端上来一道小炒和一条蒸鱼,几人纷纷开始动筷。徐卓神秘兮兮地向韩江容靠过去,“阿容,陈前辈当年为何要退婚?那赵家姑娘很丑?”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肤浅啊?”韩江容无奈,“据说是陈前辈担心自己江湖漂泊居无定所,姑娘家嫁给他要被牵累,这才趁着姑娘年纪还轻把婚退了,让她另择良人。”
“结果还被人赖上了。唉,好心办坏事,反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陆语儿感叹。
“对了,”韩江容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最后给出证明陈前辈与行刺女子无关的铁证的还是嵇大哥。
“先前无论别人怎么说,那女子都坚信自己母亲的话,坚信自己的生父是陈前辈。她觉得村子里所有人都是收了陈家的好处而替陈家说话,直到嵇大哥发现了那女子的六指,她才不得不信。”
徐卓嘴里咬着棵菜转头看韩江容:“六指怎么了?”
“你问嵇大哥。”
嵇承古接道:“我曾在医书上看到,六指乃家族之病症,若有一人是六指,则其父母亲族中定有其他六指。可是陈大侠的家族中并无六指,行刺女子母亲的家族中也没有,那么她的六指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徐卓恍然状,“是从她生父那传下来的,所以这生父另有其人!原来如此,嵇兄见识真广啊。”
“那昨天发现的蛊呢?”燕晴煦问。
“那条蛊虫……”韩江容神色带着些许困惑,“这个很奇怪,那女子对此并不知情。”
陆语儿不信,“怎么可能?除了她还有谁会做这种事,她骗人的吧?”
“不像。杀人她都承认了,蛊若是她下的,又为何不认呢?”
“我师弟看人很准的,他要是说她没骗人,那基本上就是真的了。她不知情,那蛊就是别人下的呗,多简单的道理啊。”徐卓说的满不在意。
没错,是别人,有人在暗中推动。思及此,燕晴煦一阵心惊。
她理了理线索,虽然行刺女子所说的许多事情都是假的,但她其实并没有说谎,因为她说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以为的实情:
她以为自己的父亲就是陈渊,以为是他害了她们母女的一生,如今又以为自己真的只用一刀就将他轻松杀害了。
而事实却是,她至今深信不疑的身世都是她母亲编造的;她能够复仇成功,也只不过是因为在她行刺时陈渊体内的蛊恰好被人驱动动弹不得。
那么,这名女子在这件事之中所处的是怎样的位置?是误打误撞阴错阳差入了局?是为人操控利用的一枚棋子?还是……
她正出神,坐在她右手边的陆语儿夹了块鱼肉到她碗里,问:“师姐,你怎么不吃?这个清蒸鱼做的很好吃的。”
燕晴煦回过神来,夹起碗里的鱼肉送入口中。也罢,下蛊的是谁、幕后操控的是谁、他们的目的何在,这些说到底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别人家的事她跟着操个什么心?陈家手下的能人不会少,就让他们自己头痛去吧。
不过有一件事和她还是有些干系的。
她道:“嵇大哥,你平日里一定看过很多医书吧?既知道滴血认亲法有误,又知道六指是家族特征。哦对了,南疆的蛊虫你也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