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循声看去,有一个粗布衣裳的矮小中年男子正笨拙地朝他们跑来,正是消失了的车夫李伯。
一见李伯,徐卓就质问道:“你上哪去了?车上的东西呢?”
李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还说呢,都让山贼给抢了!你们刚走,就来了一伙山贼把道给拦住了,哎呦那一个个膀大腰圆的,能有十多个人,都拿的大砍刀。早就听说这云盘山上有一窝穷凶极恶的山贼,我一看,这我肯定打不过呀,赶紧就扔了车跑了,躲在林子里不敢出来,一直到看见你们来了才敢过来的。”
“山贼?不是你诳我们的吧?”徐卓将信将疑,“是不是你拿了我们的东西藏起来了,又过来跟我们演戏?那群山贼那么凶恶,你怎么还毫发无伤?”
李伯一听这话急了,辩解道:“小伙子,这你可冤枉我了,是真的有山贼。我是因为知道他们不好惹,才一见他们二话不说就跑了,要不然我这条老命就要交待在这了。我老李不是你们这样的侠义之士,我这么做虽说不道义,可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年岁尚幼的儿女,犯不着为了不是我的东西把命赔进去,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既然你早知道此处有山贼,为何还要走这条路?”齐茂远问。
“那是我想走的么!”李伯一拍大腿,“本来应该在那边那个路口拐到小路上绕过这一段的,哪曾想我还未及说,你们一下都跑了。我还在后面追着叫你们,跟你们说那条道不太平快回来,可你们谁也没听见,追着追着我还碰上山匪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吧。我跟你们说啊,这可不能怪我。”
燕晴煦想起她曾听见李伯呼喊,不过她没听清也没在意,大概那时他就是在喊他们。
陆语儿愤然讥道:“不怪你,那怪我们喽?”
李伯缩了缩脖子,“哪能啊,都怪那群山贼!”
齐茂远止住他们的争论,说:“罢了,李伯也是为了保命,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现下当务之急是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是要拿回东西,还是就当作送他们了继续赶路。”
徐卓怒道:“当然是杀进他们的老巢把东西抢回来了!狗娘养的竟然敢欺负到爷爷头上来!”
“对!必须抢回来!”陆语儿说。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提了剑就往山上去了。
没走多远,他们又被齐茂远拎回来,“急什么,至少也得先将山贼的底细摸清了再行动。走,上马,我们先离开这。”
“为什么?”
齐茂远率先上了马,说:“有人正在偷看我们,十有八*九是那些山贼。我们先离开这里再作打算。”
几人翻身上马,齐茂远故意稍微提高了声音,道:“那些东西权当送给他们了,快点赶路,我们要来不及了。”
行至适才赛马的终点处停下,齐茂远才问道:“李伯,您知道的多,对那伙山贼一定也有些了解,可否给我们讲讲?”
李伯说,云盘山上有个黄云寨,寨中山贼已经在此地横行数年,官府下令清剿两次也未能斩草除根,反倒引来了更多亡命之徒加入。最后官府也束手无策,只能提醒居民不要到此处来。听他的意思,这群山贼不好对付。
齐茂远问众人:“现在你们可还想去取回自己的东西?”
“当然要。”陆语儿说。
徐卓握紧拳头道:“虽说我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若是不要回来,我咽不下这口气。刚出门就碰见这种事,真晦气。”
燕晴煦和韩江容表示自己随意,齐茂远说:“好,那我们就去那黄云寨走它一遭。但是只能暗中行动,我们的目的是拿回我们的东西,不是争一时意气贸然跑到他们大门口去闹,记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徐卓和陆语儿二人调转了马头,打马欲走。
齐茂远又将他二人拎了回来,“年轻人别总这样急躁。午时过了,你们饿不饿?”
“啊?”
***
齐茂远说填饱了肚子才好做事,一行人花了半个时辰到了最近的镇上,去饭馆吃了饭、喂饱了马,又找了家客栈安置好马车和车夫,歇了半晌,这才重新往云盘山去。
到了云盘山附近,他们在隐蔽的林子里拴了马。等到太阳落下,几人在夜色的掩护下顺利上了山。
山寨的正门在半山腰,几人绕至侧面进入寨中,隐蔽在一棵高大茂密的树上观察下方山寨中人的活动。
在树上蹲得久了,腿有些僵硬,徐卓小心地换了个姿势坐在枝干上,不满地嘀咕:“明明是我们被抢,他们理亏,为何反而是我们像做贼一样躲着?我看他们里头也没几个高手,我们未必打不过,不如直接下去跟他们打。”
韩江容和他离得近,听见他的话指了指底下正围着只烤羊喝酒吃肉的一大群人,还有远些的几个院子里的人,说:“高手虽然不多,但他们人太多了,这寨子里至少得有一百好几的人。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只有五个人,真要打起来不免麻烦。”
在树上等了很久,院里的人散了,寨子里逐渐安静下来。树上的视野极好,可以看到几乎整个黄云寨,在这段时间里,树上的五个人已经摸清了寨子的地形,齐茂远甚至已经想好了好几条脱身的路线。
几个妇人收拾了底下院子里山贼们饱餐后留下的狼籍,收完以后陆续离开了院子。不多时,又有个灰衣人到院子里来,好像是掉了东西在这里,回来找的。
徐卓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