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笑着示意大家就坐,而后转头问万俟萱:
“萱儿,你的救命恩人来了么?”
万俟萱含笑指了指张石头。
“那还不带为师引见一下?”
跟着万俟萱来到张石头身前,张石头早已慌得离座而立。
“张将军之名真是早已将老身的耳朵都穿破了!今日得见,更是显得英姿勃发,好一个少年将军啊!”
张石头面红耳赤,得到自己偶像的夸奖,美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连声说不敢当。
“张将军当街教训品行不端之辈,救我徒儿于危难,今日之宴,便是老身和大徒儿专程酬谢张将军所设。请张将军莫要见外。今后得空,你与萱儿也要多走动走动!”
万俟萱的小脸瞬间染上一抹红霞。岳孝娥在旁听了,心里不服气:
“敢情这是师徒齐上阵,找帮手、拉偏架来了。有本事放开那呆子,冲我来!”
果然,李清照放开了那呆子,走到岳孝娥的身前:
“这位小娘子一定就是岳元帅的女儿吧?”
岳孝娥慌忙行礼:
“正是小女子岳孝娥。小女子见过李前辈!”
李清照拉着岳孝娥的一双小手:
“瞧瞧这姑娘,长得那个俊呦!岳元帅戎马沙场,有你一女在旁相伴,想不杀他金国个人仰马翻,怕是也不易啊!张将军孤身虎穴救你,这就是英雄救美的老戏份。我看倒是不稀奇,换了是谁,也要拼了命的把你救出。萱儿,这临安府内,怕是一众佳人之中,你要有压力喽!”
岳孝娥听得心里美滋滋的。
还是人家易安居士会说话,怎么说来着?老而弥坚、老而弥辣啊!夸人夸的滴水不漏、拉架拉的不偏不倚。
李清照却因刚才进来看到的一幕,有意冷却张宪,只是和张宪颔首致意。福国长公主是她的大弟子,若是传出绯闻,她这老师面上无光。可这些年来,看着赵多富的私生活过得清清苦苦,做老师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几次三番说和她与驸马,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遂也只能作罢。可自己的弟子今年才二十九岁,难道要与自己如今一样,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过完漫长的一生么?
福国长公主的许多作为,李清照虽不明了,然而徒儿心中的苦大仇深,都是女人,做师傅的哪儿能不知?看到当堂与张宪这位英挺不群的青年将领暧昧,心中虽不喜,却也着实心疼自己的徒弟赵多富。
只是……哎,怕是要有一番孽缘啊!
众人坐定,李清照笑着问赵多富:
“公主啊,你那皇侄儿怎么还没到呢?”
“老师,瑗儿怕是在宫里耽搁了,咱们开始吧,不等他了。一会儿他来了,多罚他几杯便是!”
宴席开始。
今天这宴客厅,一共也就四桌,每桌八人,分别由李清照、赵多富、万俟萱、建国公赵瑗各负责一桌。只是这赵瑗未到,暂时一桌由赵多富兼主。来的都是当前临安府有名的才子佳人,年龄俱都在二十岁上下,使得张石头与岳孝娥感觉很亲切,同龄之间好沟通。这也足见赵多富与万俟萱下了不少心思。
万俟萱坐在张石头这一桌的主位,却将岳孝娥拉在主客位与自己坐在一起,挽着手边吃边笑边聊天,亲热的如七月的骄阳。旁人不知道的,定是以为这一对儿美若天仙的姐妹花,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其实万俟萱自打在大门口,就已经瞥见了张石头腰间那个香囊。没说的,必是岳孝娥的手笔!
张石头浑然不觉,见岳孝娥与万俟萱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自己也插不了嘴,便转头与邻座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聊了起来。
“这位小兄弟,俺是张石头!”
“识得、识得!只怕现在您走在临安府大街上,没有几个不识得您张石头将军的。您的传说,早已将日月的光辉遮掩;您的霸气,早已将临安街头的恶霸恶少、泼皮无赖,震慑的无影无踪!”
“嘿嘿,小兄弟过奖!俺有这么厉害么?”
“有,绝对有!您就是我的偶像!”
“呵呵,好吧,请问小兄弟您是……”
“在下陆游。”
“啊?陆游……。”
张石头差点一屁股从椅子上滑下来。
“是啊,张兄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没、没、没什么,只是不知你是不是俺听说过的那个陆游。”
万俟萱在旁边看到,笑着说:
“陆游家在东阳,几月前随叔叔来到临安游学,却短短时间就名满京华,连我老师也对他赞不绝口呢。原来张将军也喜欢诗词?”
张石头哪儿敢接这话?虽然他张石头打小记忆力惊人,“读遍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但吟的都是些歪诗,上不得席面。
张石头想了想,这陆游现在十五六岁,绝不会自号放翁。只知道他和表妹唐婉的凄婉爱情故事。如何问他?又斟酌了一下,问道:
“陆兄弟你是不是有个表妹,叫做唐婉?”
“是啊,她是我山阴表舅唐闳的女儿,今年才十岁。张将军如何认识?”
岳孝娥与万俟萱也一直竖着耳朵听。听到那个唐婉才十岁,两人不由得松口气,应该不会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但却也奇怪,一个山阴的小女孩,张石头怎么知道?
“额……是啊,俺是如何认识的呢?”张石头急得抓耳挠腮。
“我那表妹唐婉,去年曾来我家游玩,别看才十岁,诗词上居然也有不小的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