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墙边的沐尹洁像是对情天掌中药片有所反应,突然唤一声:“我的药!”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马桶的水声,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这会儿,抬头,好像才认出早来了好一会的情天,沐尹洁的目光虚飘,拉着情天的手臂,“不要扔我的药!”
情天蹙眉挣开被她握着手臂,起身,第二次问:“这药谁给你的?”
坐在地上的人却过来试图抱着她的腿,她往后退了一步。
沐尹洁撑在地面,神智不太清醒,似醉,猛地趴过来,抬手就狠狠推了情天一把。
身后是木质的置物架层,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有此举动的情天被那一下重力推得往后退,右侧身子最先撞在身后置物架上,第一时间抬手护住了右耳后的伤口,右大腿却结结实实撞在置物架下层,那一瞬间,一阵难以言喻的钝痛从大腿后方传来。
置物架上的东西哗哗往下掉,洗发水沐浴液精油之类,砸在身上因为穿着厚外套倒不算什么。
因为声响而冲进来的张妈惊讶看着眼前的景象,过来扶情天,情天脸色有点白,但摇头表示没事。
对张妈说的话声音未落,地上的影子突然撑着摇晃站了起来,抬手就掐情天的脖子。
张妈吓得喊道:“大小姐放手呀,你做什么,大小姐!”
沐尹洁却只是狠狠看着情天,嘴里念着什么还她的药。
情天被掐得有点喘不上气,手紧紧握着沐尹洁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指,也不知哪儿来的力用力一掰,身前人终于吃痛放了手,那一刻,情天往后退,看着沐尹洁被张妈抱住了腰。
整个过程情天都面色镇定,唯有轻轻咳了声缓过刚才的不适,呼吸有点重,一双眼看着沐尹洁,那么深那么静,却有一种震慑力,对应着沐尹洁迷乱慌忙的眼神,如此天差地别,也让沐尹洁逐渐凝聚了神智。
被张妈抱着腰的她挣扎着,戒备地看着情天,嘴里嚷着:“出去,谁让你来这里的,给我出去!”
虚弱又歇斯底里的声音,张妈看向情天,觉得这情况很不妙,很是为难。
情天却只是冷静问:“谁给你的药,你知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听到这里,张妈越发觉得不对劲,沐尹洁不回答,不知是逃避还是神志不清醒,继而听到情天吩咐:“张妈,你出来。”
情天语调向来清淡,那一句却像是命令,张妈抬头的时候,情天已经转身走出浴室门外,“我有话说。”
张妈想了想,松开抱着沐尹洁的双手,沐尹洁就像是失去支柱一样撑在梳洗台前,看到镜子里那个自己。
镜子里的是谁,怎么面色那么可怖,神色诡异,灯光从上打下,她突然被镜子里的吓到,心颤着往后退。
然而就在张妈的脚刚踏出浴室门口时,站在门外的情天手一抬,利落将浴室门给关上了。
“打电话,让白慧过来。”
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情天只是吩咐。
张妈转身看着合上的浴室门,担忧道:“二小姐,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这个样子!”
“这情况不要对奶奶说,你只先去打电话,她暂时没事,但这样下去难保。”
张妈身上也有自己的手机,而且平日老夫人想要找家里的谁都是让张妈去打电话,多年来,张妈已经记得沐家人的号码。
此刻觉得下楼去客厅找座机费时间,张妈直接就在情天跟前掏出手机,拨出了白慧的号码。
电话不久接通,白慧的声音很平淡,问是谁,张妈贴着耳边听的,情况导致她有点懵,只唤了句:“二太太,我是张妈,那个,还是让二小姐跟您说吧”
即便白慧跟沐益诚离婚了,情急之下一声“二太太”脱口而出,毕竟此刻这些不是重点。
手机递到情天跟前,情天接过,贴耳边:“你女儿出事了,来沐家一趟。”
……
白慧赶到的时候,距离给她打电话那会儿已经过去半小时。
黑色的夜依然下着大雨,越发让气温降低,湿冷,潮润。
这期间张妈照着情天说的,曾离开去给等着消息的老夫人回说楼上没事,说就是沐尹洁情绪不好人不舒服,让老人安心睡下。
那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下大雨的夜,老人身上骨折的旧患难受,留了个佣人在房里看着,张妈就回到了楼上去,正好看到白慧赶到,虽然撑了伞,大概是听电话里不清不楚太着急,赶来身上有点湿。
一进来白慧就找自己女儿,却看到情天坐在一地狼藉的客厅沙发上,原本不睦的关系加上此刻担心,话语更冲:“尹洁呢?!”
“在浴室。”
张妈答道。
情急的白慧胸口一口气堵着,脚步已经到浴室门口,手握上门把。
浴室里的灯光映出来,白慧进去,看到女儿坐在地上脸色难看神情古怪,忙跑到她身边握着她肩膀唤:“尹洁,尹洁?!”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你们做了什么事?!”
白慧回头,目光仿佛能把伤害沐尹洁的人刺穿。
情天静静伫立浴室门口,对于蹲在地面的两人,居高临下般:“你该问问她自己做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沐尹洁对白慧其实也没有什么反应,瞳孔放大,只是估计在地上久了全身发冷,浑身发着抖,嘴里却模糊含着“药”。
情天蹙眉,曾经沐家全家最怕沐少堂这个二世祖沾上的东西,没想到有朝一日,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