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朝和李隆基正欲向武曌行礼请安,却被武曌阻止道:“快别多礼了,暮朝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胡乱折腾什么?赶快过来坐下休息一会儿!”
暮朝听闻武曌所言,也便没有行跪礼,只是福了福身,莞尔道:“多谢皇上体谅,暮朝感激不尽。”
李隆基却规规矩矩的向武曌行了大礼,等武曌叫起后才站起身子,浅笑道:“皇上对暮朝关怀备至,倒是令孙儿都有些嫉妒了!”
武曌惊讶的瞥了李隆基一眼,轻笑道:“隆基从小就会说话哄人开心,如今娶了暮朝进府,竟变得比以前更会说话了!难怪将暮朝哄得满心欢喜,心甘情愿听你的话留在王府静养,竟是连同济堂都极少去了。”
暮朝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都怪暮朝身体不佳,因此才留在王府静养,极少外出走动。暮朝一向自在惯了,刚刚嫁入王府时很是忐忑不安,生怕坏了王府的规矩,给三郎添麻烦。未曾想三郎竟如此体谅暮朝,竟然应允我等孩子出生以后,便可以继续留在同济堂行医救人、诊病开方。”
武曌惊讶的望着李隆基,大笑道:“想不到隆基竟有如此胸怀,能够心平气和的准许自己的妻妾外出行医。依朕看来,隆基此举甚好,远胜于那些满口礼仪规矩、死读书的迂腐之辈!”
武曌望了望暮朝高耸的腹部,又问道:“你自己诊过脉没有?可是已经有了论断?”
暮朝轻声道:“我已经为自己诊过脉,腹中怀的的确是双胎。只是月份尚浅,难以诊断出孩子们的性别。但两个孩子都十分健康,预计孩子将于明年正月出生。”
武曌微笑着点点头,“能有母子之间的情谊,都是千年修来的福气。而能够一次诞育两个孩儿,则更是极为难得的好事。可巧,却被你碰上了,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暮朝点头称是,态度极为恭敬柔顺。
武曌望着恭敬乖巧的暮朝,露出满意的笑容,“暮朝你过来坐,让沈御医给你好好诊诊脉,若是能够提前诊出你腹中的孩儿究竟是男是女,也好了了朕的一桩心事。”
暮朝也不在意武曌言语间的未尽之意,只是按照武曌的意思安静的坐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檀木雕花木椅上,伸出手臂任由沈南缪为她诊脉。
沈南缪见李隆基目光灼灼的瞪视着自己,又想到暮朝如今身份已是临淄王的宠妃,因此便按照平日里为贵人女眷诊脉的规矩,先在暮朝的手腕上覆上薄纱绢帕,然后才开始为暮朝诊脉。
暮朝知道按照沈南缪的医术,此时绝不可能诊断出两个孩子的性别,而对于这一点,武曌应该比自己更加清楚。既然如此,武曌又为何要在自己与李隆基面前安排这样一场好戏呢?
暮朝尚未想清楚武曌的意图,便听闻沈南缪恭敬的向武曌回禀道:“启禀皇上,惠侧妃腹中怀的是两位郡主。”
暮朝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首先望向李隆基,却见他面带微笑着望着自己,眉尖眼角俱是柔和之色,不仅未有一丝失望的神情,明亮的双眸中反而洋溢着点点的喜悦与殷切的期盼。
武曌不动声色的将暮朝与李隆基两人的表情动作看在眼中,微微勾起唇角,浅笑道:“女儿好啊!女儿贴心,是母亲的小棉袄!别人都喜欢儿子,可朕却偏偏觉得女儿比儿子强百倍!”
武曌说道此处,特意看了看面带笑容的李隆基,轻笑道:“隆基听闻暮朝腹中怀的是两个女儿,可会觉得不悦与失望?”
李隆基朗笑数声,豪爽的说道:“我与暮朝的女儿们自然是被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心肝宝贝,受到的宠爱绝对不会比儿子少!能一下子得两个如同暮朝般玲珑剔透、聪慧可爱的女儿,我只觉得心满意足,如今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岂会不悦与失望?”
武曌点头道:“你能这样想便很好!只不过,你府中的那些个莺莺燕燕,也该好好调教调教!虽说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但是暮朝如今怀有身孕,正是需要夫君陪伴呵护的时候,你去宠幸其他女子朕不管,但你至少应该照顾好暮朝与她腹中两个孩子的安全!”
李隆基脸色一变,拧紧眉头严肃的问道:“皇上可是得了什么消息,莫非我的王府中竟然有人胆敢伤害暮朝母女?”
武曌冷笑一声,挥手招来一名宫女,只见那名宫女手捧托盘恭敬的跪倒在地,双手高举将托盘递到武曌面前,托盘中放置的正是一双精美的绣鞋。
武曌伸手拿起一只绣鞋,啧啧叹道:“这双绣鞋不仅用了极为名贵的丝绸缝制,上面还缀有数颗精美绝伦的珍珠与宝石,只怕天下任何一位女子见了都会爱不释手,迫不及待的将它穿在脚上试穿吧?然而,谁又能够想到,这双绣鞋的鞋底被人做了手脚,比普通的绣鞋滑上数倍。穿着它行走,一不小心便会失足跌倒,若是遇到湿滑的路面则会更加危险。”
说到此处,武曌凝视着李隆基惊愕的面容,一字一句的冷声说道:“然而就是这样一双暗藏歹毒心机的绣鞋,险些被有心人以你的名义送到暮朝面前。若是怀有身孕的暮朝因为穿了这双绣鞋而出了事,不但难以保住两个孩子,只怕连她自己都会受到极大的伤害,恐有性命之忧。虽然此事并非你亲手所为,但却因你而起。倘若暮朝与孩子因此有所损伤,你于心何安?”
李隆基脸色越来越难看,满是愤怒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杀意,沉声问道:“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请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