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朝摇了摇头,颇为严肃的说道:“当然都是真的。他们两人都曾经在同济堂医过病,有详细的脉案留存。小胖墩的家就住在同济堂对面的那条街上,而小谢如今已经取了新名字,在同济堂跟随苏焕做了两年的徒弟了!”
李隆基想着跟在苏焕身边学医的几位师兄,不禁疑惑的问答:“不知小谢究竟是哪位师兄?”
暮朝浅笑道:“他如今跟随他的师父姓苏,单名一个燃字。”
李隆基微微一愣,苏燃?竟是那个最爱干净,面容白皙的五师兄。
李隆基想到那个话虽不多,却对任何人都温和有礼的五师兄,实在想象不到他竟然还有一段如此不堪的经历。
李隆基沉默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再次显出疑惑的神色,不解的问道:“不知那位李小郎可有什么苦衷?莫非,他只是在树林中找寻遗失的财物,却被人误解而遭受了一顿无妄之灾?”
暮朝勉强忍住笑意,极为认真的说道:“你倒是为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但是,这并不是事实。”
李隆基越发好奇,催促道:“你快告诉我吧,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暮朝精致的凤眼中笑意更浓,以及其平淡的语气说道:“事情的真相便是第三个人物李小郎的确是我杜撰的,我只是太过期待看到你听见这个名字时候的表情了。果然,你的确没有让我失望,你当时的脸色真是精彩极了!”
李隆基瞪了暮朝半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暮朝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舒朗清脆,竟是十分开心。
暮朝笑了一会儿,略微皱了皱眉,“你说咱们曾经见过面,到底是什么时候,当时又是怎样的情形?”
此时的李隆基早已深知那些讳莫如深的宫廷隐秘,知道的越多便越是危险,他原本想将自己离宫的真正原因隐去不提,只将自己当时的窘态告知暮朝,以博佳人一笑,然而此时,李隆基却忽然不愿再对暮朝说任何一句谎话。
于是,李隆基在暮朝期待的目光中,微笑着缓缓说道:“我刚刚忽然发现,拥有一段与师父共同经历过却只有我一个人记得的回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暮朝满心欢喜的等待李隆基揭晓答案,却被李隆基毫不留情的晾在一旁,暮朝既懊恼又好奇,然而无论她如何威逼利诱,李隆基竟是打定了主意,坚决闭口不谈此事,脸上却始终带着愉悦的微笑。
辰时刚过,刚刚起身的太平公主在听过张易之的回禀以后,便亲自带着御医来到抹云楼,以担心暮朝身体为由让御医为暮朝诊脉,御医诊脉后却称由于服用过上好的醒脑养神的丸药,秦三娘子此时脉象平和、已无大碍,应该不会感到任何不适。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挥手令御医退下,又将忐忑不安的李隆基赶回房去令其好好补眠。
暮朝看着太平公主这番动作,忽然轻叹道:“公主如此费心试探暮朝,莫非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令皇上和公主担忧了?”
太平公主轻笑道:“你的确很聪明,也比我想象中的大胆。你能看穿皇上和我的此番试探并不令我惊讶,但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胆敢在我的面前直言不讳的揭穿此事。你当真不怕皇上震怒,责罚于你吗?”
暮朝不禁莞尔,反问道:“皇上会么?”
太平公主看着暮朝精致的凤眸中光华流转,清丽的面容上那抹清浅的笑容竟透着无比的自信与优雅,小小年纪却已显出卓然不凡的风姿与气度,心中不禁暗讨这个女子当真了得,竟是比许多皇室公主更加出色。
太平公主缓缓言道:“你该知道,皇上是个爱才之人,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怕你会沉迷于情爱,忘记自己应尽的责任。要知道,痴心之人远比花心之人更容易受到伤害,也更加容易钻牛角尖,每日只为别人而活,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暮朝凝视着太平公主的双眼,轻叹道:“皇上为了天下百姓用心良苦、费尽心血,她的愿望,我也是明白的。只是,公主莫非忘记了,皇上早已牢牢将我的弱点掌控于手中,又何须担忧其他尚未发生之事?”
太平公主微微一愣,疑惑道:“你的弱点是什么?皇上知晓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暮朝浅笑道:“所谓弱点无非是血缘至亲、深爱之人、挚爱之物。我家在何处,家中有什么人,皇上应该早已知晓得一清二楚。而我每日住在何处,与何人接触最多,每日都在做些什么事,皇上只要想知道,也容易得很。皇上怕我因为其他人或事忽视同济堂,甚至放弃行医,却忘记了,对我最为重要、令我无法割舍的便正是同济堂。在这件事上,皇上的心愿也恰好是我执着之事。因此,皇上根本无需忧虑。而若是皇上担忧我以后沉迷于情情爱爱而耽误行医救人,我倒是可以干脆出家做个尼姑!如此,皇上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太平公主默然半晌,忽然笑道:“比起花心多情,出家为尼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只不过我实在讨厌尼姑那光溜溜的脑门,而皇上也对出家为尼也心存芥蒂。虽然你对自己一向心狠,但我却舍不得你那一头乌黑顺滑的青丝。”
太平公主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暮朝,唇角微扬,感叹道:“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