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疑惑的看着暮朝,询问道:“听你的口气,好似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方法?不如说来听听。”
暮朝莞尔一笑,凑到刘彻耳边才刚说了几个字,却忽然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刘彻连忙抱住暮朝下坠的身子,惊慌失措的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呼唤,怀中女子也没有半点回应。刘彻想到暮朝神秘的身世心中越发惶恐不安,生怕她就此一睡不醒,再次离自己而去。那种焦急、忧虑又无能为力的痛苦滋味,刘彻再也不愿承受第二次了。
刘彻正心急欲狂,正欲将暮朝抱上马车,带暮朝返回未央宫传太医为暮朝诊治的时候,忽然觉得手上一紧,竟然是暮朝快速的回握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刘彻微微一愣,回想起刚刚暮朝对自己所说的一番话,琢磨着暮朝当时的语气与神色,恍然明白了暮朝的意图。
刘彻微微松了口气,然而望着怀中神色安宁的暮朝,又不禁沉下面容,勉强压抑住心头翻滚的怒火,恨不得立即将这个令自己牵肠挂肚又万分无奈的小女人带回宫去狠狠打一顿屁股。
刘彻与暮朝不仅衣饰华贵,又生得容貌俊美、气质高华,便自然受到了不少关注。此时众人见到身着深蓝色直裾深衣的的俊俏青年忽然昏倒,被另一位俊美威严的男子包入怀中,又见那位贵气不凡的公子神色惊慌,担忧惶恐的模样,众人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纷纷感叹可惜了这名容貌俊俏的青年公子,竟然甘愿委身他人,充作娈宠。然而终究因为惧怕刘彻威严而不敢多言非议半句,只能于心中暗自叹息一番。
医馆门外慌乱一片,早有侍从飞奔到医馆内将门外发生之事告知苏瑾。苏瑾一听跟随刘彻而来的俊俏公子忽然昏迷不醒,且令刘彻颇为紧张,不禁撇了撇嘴角,暗自感叹刘彻果然是个fēng_liú种子,竟然到了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的地步,不免替暮朝感到不值。
苏瑾琢磨着好好替刘彻记下这笔账,等下次与暮朝见面之时定要好好跟她说说刘彻的恶劣行径。苏瑾想着暮朝,忽然眼睛一转,觉得原本近来与暮朝如胶似漆、亲密无间的刘彻竟然堂而皇之的在街市上与一名容貌俊俏的青年男子如此紧密当真十分古怪。苏瑾想着刘彻对于暮朝的重视与宠爱,忽然心中一紧,扔下正在篆刻药方的刀笔飞快的向门外奔去。
苏瑾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馆外,果然见到昏倒在刘彻怀中之人不是别人,恰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暮朝时,不禁当真焦急起来。
苏瑾赶上前去,却见刘彻正欲抱着暮朝登上马车,不禁出言阻止道:“这位……公子忽然昏迷,实在不宜长途跋涉。倘若延误救治的时机,于这位公子的病情大为不利。不如请公子移步寒舍,让在下为他诊治,尽快查出病因,也好对症下药,使这位公子尽早恢复健康。”
刘彻淡然的瞥了苏瑾一眼,冷哼一声,转头欲走,却不知为何忽然顿住了身子,思索片刻,终于转过身来,沉声道:“前面带路吧。”
苏瑾忙将刘彻与暮朝等人迎入医馆内。待苏瑾为暮朝仔细诊脉后,却当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竟然连诊脉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刘彻由于得了暮朝的暗示,原本并不担心,但此时见苏瑾神色有异,不禁皱起眉,望着暮朝在深蓝色衣袍的映衬下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竟也渐渐不安起来。
刘彻握了握拳,沉声问道:“究竟如何?她为何会忽然昏迷不醒?”
苏瑾默然半晌,忽然道:“这位夫人怀有身孕,陛下不该让她继续饮用避子汤的。如今孩子已然不保,夫人身体又极为虚弱。草民这便开一副药,将胎儿移除。若是调理得当,以后还是可以有孕的。”
此言一出,不禁刘彻震惊万分,就连暮朝也惊动了。
刘彻难以置信的望着暮朝平坦依旧的小腹,反驳道:“这不可能!皇后明明前几日才来过月事,又怎会怀有身孕?更何况朕的太医署岂会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好?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怎能拿来说笑?”
苏瑾淡淡的瞥了刘彻一眼,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愤怒,“陛下也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拿来说笑的么?”
刘彻微微一愣,愕然的望向苏瑾,随即涌上一股怒火,呵斥道:“放肆!”
跟随刘彻而来的春陀等人见刘彻发怒,纷纷跪伏于地,口称:“陛下息怒!”
苏瑾却兀自望着已然坐起身子,面色复杂的凝视自己的暮朝,轻声叹息道:“皇后娘娘身份贵重,即便想要试探草民的人品医德也有很多方法可用,万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安康随意说笑。既然娘娘并无大碍,草民还有其他病患需要医治,草民先行告退。”
刘彻眼见苏瑾竟然要就此告退而去,不禁大怒,斥责道:“竖子尔敢!”
苏瑾脚步一顿,抬头直视刘彻愤怒的双眸,坦言道:“适才草民的确罪犯欺君,罪不可恕,请陛下下旨责罚。只希望陛下处罚草民以前,请准许草民为候诊的病患诊视开方,以尽医者之责。”
刘彻怒极反笑,正欲开口却听暮朝言道:“适才陛下与本宫不过是想查清你的人品医术,或许在你看来此举令你感到委屈或愤怒,但是你可知晓就凭你刚才的言行举止,若是陛下依照大汉律法惩处,你已经必死无疑。倘若你当真因此失掉性命,可会觉得不甘与遗憾?那些你想做之事、欲救之人,又该托付给何人代你完成心愿?有时候想要完成心中所愿,并不是只有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