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无奈的摇头笑道:“除了你这个调皮的小妹,还有谁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你今年已满十三岁了,是个大姑娘了,不久以后还要嫁人,切不可再这样顽皮胡闹了!”
李紫姸撇了撇嘴,嗔怪道:“哥哥就爱教训人!反正紫儿还小呢,怎么就和哥哥开不得玩笑了?”
李延年怜惜的看着小妹稚嫩娇俏的脸庞,轻声叹息道:“如果我可以决定,我宁愿将小妹一辈子留在身边照顾,也不让小妹去那宫廷之中过着看人脸色的凄惨日子!但是昔日咱们兄妹二人曾经受过平阳公主的恩惠,本来我也打算好好报答平阳公主,尽心为公主办事,可如今公主却打算让你现在便到陛□旁侍候,哥哥总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担心断送了你一生的幸福。”
李紫姸却皱紧了一双柳叶弯眉,不服气的说道:“我觉得哥哥这样说不对!入宫有什么不好的?宫中的日子怎么会凄惨难过了?平阳公主经常对我说,以我的姿容和才貌若是能够寻得一个适当的机会面见陛下,一定会被陛下看中,封为夫人的!到时候金奴银婢的侍奉着,又有陛下这样出众的男子疼爱着,又有谁会给紫儿脸色看?这样的日子想想都会喜笑颜开,怎么能算是凄惨的日子呢?我小的时候第一次听平阳公主讲述陛下的英武事迹,我便深深迷上了陛下。从那时起我便等着入宫到陛下身旁侍奉的这一天,如今送算被我等到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哥哥不必为我担忧!”
李延年望着妹妹天真的笑颜,暗自后悔从小过于疼爱妹妹,隐瞒了世事无常与人心险恶,将妹妹养成了这样天真烂漫的性子,以至于如今连最基本的防人之心都没有。
李延年有心将宫廷中的险恶一一告知给妹妹知晓,然而才说了一半便被妹妹打断,一脸不赞同的模样,“我知道哥哥疼爱我,才总是担心我会被别人伤害。可是,我觉得宫中之人虽然也有恶毒之辈,但是大多人还是心地善良的,就好像哥哥一样,什么时候耍些阴谋诡计陷害过他人?何况,只要我凡事以礼相待,以诚待人,日久见人心,她们总会知道我的好,像哥哥一样这么喜欢我的!”
李延年看着这样的妹妹,又是担忧又是焦急,“哥哥就只有你一个妹妹,又从小看着你长大,都说长兄如父,哥哥自然对你百般疼惜万般怜爱。可是你这样天真的性子却执意要入宫廷,让哥哥如何放心的下?你只道人性本善,然而世上又有几人能如哥哥一般将你捧在手心里呵护疼宠?”
李紫妍不悦的撅起嘴巴,起身坐到一旁,背对着李延年一言不发。李延年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好些话,可惜李紫妍根本听不进半句话,只能无奈的摇头而去。
李紫妍却望着李延年远去的背影,露出与刚刚天真烂漫表情极为不符的神色,喃喃低语道:“平阳公主曾经说过,男人都喜爱天真可人、毫无心机的美貌少女,可若想瞒骗过睿智聪慧的陛下,不先欺骗自己,又如何能够做得到呢?”
李紫妍望着铜镜中娇嫩清丽的面容,虽然铜镜模糊不清,却依然可见镜中佳人眉若细柳脸若芙蓉,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好似一汪清泉般惹人怜爱。李紫妍悠悠的叹息,这样美丽的容貌就连女子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自己又如何甘心嫁予一位平凡普通的夫君度过此生?
想到至今昏迷不醒的陈皇后以及因为翩然一舞姿而被陛下带入宫廷封为夫人的卫子夫,李紫妍唇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浅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赢得陛下注目。李紫妍相信,只要她能有机会见到陛下,以她的姿容手段,一定可以渐渐走入陛下心中,成为宠冠后宫的夫人。
李紫妍想着平阳公主派人教给她的讨陛下欢心的手段,想象着陛下疼宠怜爱她的情形,不由得羞红了一张粉嫩的俏脸。
而被李紫妍惦记思念着的刘彻此时却在大发雷霆。
刘彻怒视着暮朝刚刚被周太医小心包扎的纤细手指,想起适才见到那原本洁白细嫩的玉指上一片血肉模糊的凄惨模样,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顶,忍不住出言责怪道:“你这个固执的女子怎么这般倔强?自己的手都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不告诉朕?为什么还要逞强的比试下去?难道在你心中,朕便是这般不守信用之人,会随随便便罔顾你的心愿决定你的婚事,将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男子?”
暮朝没有想到刘彻在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后会这样生气,眨了眨眼睛,柔声解释道:“我并非不相信皇兄,只不过既然这是我自己选择参加的比试,自然希望能够拼尽全力将这件事做好。我手上不过是一点小伤,也没有那么疼的。何况练习箭术又怎能不破皮流血,这样的伤口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果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让我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不被别人看低轻视,那么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我不但不会觉得痛苦难过,反而会觉得十分快乐。”
刘彻皱了皱眉,又开口道:“你这哪里是拼尽全力?你这简直就是不要命的胡来!你明明可以少用些时间结束比试,手上的伤也不至于如此之重!可你却偏偏要选择最费时的方法,竟然还对敌人心软!倘若今日处于战场之上,那些当真是心怀不轨欲取你性命之人,你岂不是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暮朝却笑道:“可是今日毕竟不是真正的战场啊,那些也并不是敌人,都是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