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当静好冲进房内摇醒她的时候已是寅时,“娘娘,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怎么了?”被摇的快要散架的秦商勉强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她睡得晚,现在正是刚刚睡熟的时候,“几点了?”
“什么几点了?”静好一愣,然后又急着给她找衣服,“您快醒醒吧,出大事了。”
“什么事这么急?”她摇摇晃晃站起身。
“皇上他......去了。”
“去了?去哪儿了?”
“驾崩。”
仅仅两个字便让正要走下床的秦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脑袋磕到了一旁矮凳的凸起,磕的额上有些红肿,也磕的她彻彻底底的清醒起来。紧紧抓住了想来扶她的静好的手,她的声音已抖得不成样子,“你再说一遍?你没有骗我?怎么可能?”
“娘娘,快换上衣服吧,静好你也去。”刚刚走进来的琴瑟已经换上了一身丧服,走过来代替静好拖起她,然后为她换上孝衣,“就在刚刚才出的事,丧音已经敲过了四声,现在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娘娘您节哀。”
白,刺眼的白。秦商抓着眼前的衣服,纵使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突如其来的悲痛面前,人往往会丧失了流泪的能力,秦商只觉得心中的恐惧已经支配了身体,但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怎么就.....”
“听说太医也查不出原因,不过皇上这些日子身子一向不好,也可能是长久累积下来的病根。”终于为她穿好了孝服,琴瑟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只有提起比这更需要担心的事情,“娘娘,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今晚不仅仅是宫里乱,宫外也难平静。很多事情,就看今晚了。”
严峻的形势稍稍将秦商的思绪拉回现实,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她很快想到了慕容济的嘱托,“小皇子呢?”
“小皇子?”琴瑟倒是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个,认真想了想,不太确定的答道,“好像是住在裴皇后那里。”
“糟了。”心一沉,对慕容明初的担心暂时超越了悲痛,秦商努力站起身朝着殿外跑去,边跑便吩咐道,“快去找施锦,一定要找他过来。”
如果慕容明初在赵衍这边还好,起码她能尽力保住他的性命,但若是落到了裴光缪一派的手里,那便真的是生死难卜了。秦商从来没有想过慕容济竟然会离开的这么突然,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殷阮下的手,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好歹不能让结局变得更凄惨一些。
昭阳宫里,身着丧服的宫人们穿梭在其中,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还没有給众人痛哭一番的时间,唯有殿内不时传来小孩子的低泣之声。
“姐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见她这样横冲直撞的走了进来,裴氏也是一愣。
而一旁拼命忍着眼泪的慕容明初一见她来了,再也抑不住悲痛扑进了她的怀里放声大哭,“赵母妃,他们都说父皇死了,他们是不是在骗我?”
秦商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却怎么也说不出事实。
“姐姐,皇上已经去了,明初他可是唯一的皇子,定是要继位的,总不能一直瞒着他吧。”早已换上了孝服的裴氏看似并不急着去皇帝的宫里,反倒继续朝着慕容明初招招手,“过来母妃这里。”
“明初。”无视了裴氏的动作,秦商蹲下身与怀里的小皇子平视着,然后柔声却郑重的说道,“你父皇确实已经不在了,但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在你接替你父皇的位置之前,有很多人想要害你威胁你,你可以哭,不过只能在你父皇的灵前哭,绝对不能在那些想要害你的人面前哭。不然你父皇在天之灵永远都无法安心,知道吗?”
“可是.....”慕容明初抹了抹眼泪,声音仍是哽咽的,“父皇不在了啊。”
“你的父皇只是去了遥远的地方,虽然不会再回来,但一定会时刻记挂着你。而且,他还留下了这江山这黎朝的万民与你作伴。只要你的心里还有他,他就一直在你身边。”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先低下头然后极快的擦去了眼中的泪水,这才抬头冲着面前的孩子努力的笑了笑。这些听起来有些煽情的话与其说是安慰慕容明初,不如说是安慰她自己。直到说起这番平时绝对说不出口的话的时候,她才真的对慕容济的死有了一些实感。之前的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她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远没有坚强到可以对身边相处了一年之久的朋友之死平静接受。
“姐姐,你说的未免也有些......”许是那话语中有些字眼听起来很是刺耳,裴氏有些不悦和警惕,但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和善的表情想要过来拉慕容明初过来自己身边。
“砰!”就在两人几乎僵持住的时候,大门被毫不留情的踹开。
“施锦......”看到来者,秦商紧悬着的心瞬间放松了许多,强硬的甩开裴氏的手,便拉着慕容明初到了门边。被甩的几乎跌了一跤的裴氏站起身便想叫人过来,只是还没等开口,施锦手中的刀已经横在了她的脖子上,“皇后娘娘,这个时候你应该在皇上灵前。”
“那她呢?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裴氏对脖子上的刀很是畏惧,但还是不甘就此对其言听计从。
“与你无关,从现在开始,除了哭声,我不想再从这昭阳宫听到别的声音,你好自为之。”说罢,施锦收了刀便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