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讲道“松柏居士打理好法器物品,便跟着全财主走了。那时日落西山,暮色沉甸甸的压在全府上面,说不出的阴暗压抑,松柏道人突然涌起一丝不安恐惧的感觉,笼罩在心头挥散不去,他念了几句道诀,使自己强行镇定下来,走进大门,整个府宅空无一人,反而走廊大堂的灯笼烛台全部亮着,静悄悄地没一丝人气,全财主告诉他,这是为了躲避晦气,已经将全府老小奴仆全部安排在外面,不过另安排了几只獒犬护家,今晚就多多拜托松柏道人了,事成之后另有重谢。说罢,全财主也带着后一个家丁走出门外。”
“全府内只剩下他一人了,烛光忽明忽暗,拉的影子长短不定,看着府宅,烛光下寂静无声,松柏道人心中的不安感越发的强烈起来,走进大堂,一只牛犊似的獒犬懒洋洋的趴在一边,看见他进来把头拨到一边不再理会,其他几只獒犬想必是安排在府宅其他位置看护。松柏道人看到这只体型偌大的獒犬,心中反而安定了不少,獒犬乃狗中佼者,性格勇猛,声若轰雷,是能克制妖祟之物,有它在相比今夜能安稳不少。一念及此,心中大定,就在堂前庭院摆起法器法案来。”
“呼”说书先生长长且缓慢的呼了口气,似是在模仿轻fēng_liú过大堂的声音,接着说道“时间就这么一的过去,一刻钟两刻钟戌时亥时突听一阵梆声远远传来,已经子时了。”
“那松柏道人已经在庭院和大堂中摆好了阵势,各位请看,东南西北具是纸人木马,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只是各个纸人抱的东西不一样,有的抱刀剑棍斧,有的抱金银珠玉,有的抱纸墨笔砚,其中有将军,有大官,有学士,有商贾,有男人喜欢的珍奇古玩,有女人喜欢的胭脂水粉,只不过这些东西都一样,都是用白纸糊起来的,布在东南西北二十八处,这就叫做老阳阵,专用于引惑留在阳世的鬼魂。”
说书先生讲到酣处,忽见那少年皱眉轻轻摇了摇头,似是他说的不对,说书先生心中一跳,但还是继续说道“各位皆知,这些不肯投入阴间的鬼魂大多半因为一个执念,有的是舍不得亲人爱侣,有的是放不下功名权位,有的是解不开深仇大恨,有的是弃不了世间繁华。松柏道人就根据这,布下了这专以引诱的老阳阵。那时他正盘腿坐在阵心,子时过了没多久,只觉一阵阴风从西南方飘过来,冷飕飕的灌进他脖颈里,一道惨声弱气的声音低低的呜咽着,松柏道人双目贴上柳叶,已经开了阴阳眼,举目扫望,只见西南方一个三十来岁汉子模样的鬼魂慢慢飘过来,双目呆滞,直接飘向那抱着金银珠玉的纸人一旁。”
说到“三十来岁汉子模样的鬼魂”,在座的年龄相近的汉子都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松柏道人暗道,果然有妖鬼作祟,当下徐徐站起身来,对着那鬼魂稽首道居士,贫道有礼了。鬼魂尚有几分神智,见他一派道人装扮,心下怯了几分,说道道长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松柏到人说道贫道从远方而来,到远方而去,行无目的,且行且乐。却不知居士从何而来,到何处而去鬼魂闻言大怒你这贼鸟厮定是全广源那老贼请来降我的了,老子活着不怕你们道士,死了也照样不怕。话没说完,突然魂魄一散,眨眼间便出现在松柏道人咫尺之前,右手阴风滚滚,直取他胸腔心脏,松柏道人早有准备,左手捏个法诀,右手虚拍了一掌,急速后退,抄到香案前面,右手虚挥,三张法符蹭蹭蹭钉在鬼魂前方的地下,那法符顿时散发红光,阻挡在鬼魂面前。松柏道人右手不停,抄起桃木剑,护住全身方位。”
“那鬼魂大怒,阴气一鼓,将那三张法符登时击灭,身形踏着法符冲了过去,不过这法符毕竟有用,那鬼魂身上哧哧冒起了三道黑烟。松柏道人脚踏七星,右手桃木剑挥过半空,直指那鬼魂头颅,老阳阵西边方位七处纸人顿时逸出七道红线,游水般飞进桃木剑内,松柏道人猛喝一声,木剑直挥,竟将鬼魂身上黑气砍下一块来,左手一引,一张法符凌空飞射,将那团黑气包裹起来,砰的一声,气波四炸,都消散于无形。”
“松柏道人默念法诀,一面挥舞桃木剑,一面躲避鬼魂招式,老阳阵不时窜起几道红线,急速飘进桃木剑内,威力顿时大增,将对方鬼气削去了一层又一层,不多时,鬼魂哀嚎连连,身形忽隐忽现,竟逐渐变得通明起来,只怕用不了小半个时辰,这鬼魂就要魂飞魄散,消散于阴阳两世。松柏道人见此一叹,手下招式慢了几分,说道何苦来既已身死,还有什么怨恨放不下,何不早早投入阴间,再度轮为人。”
“鬼魂悲声大笑臭道士,你知道什么老子与那老贼仇恨不共戴天,恨不得让其家破人亡,沦为猪狗。倒是你这道士不辨是非,不分黑白,为虎作伥,老子哪怕魂飞魄散也不服。松柏道人心下一凛,听其话中意思,莫非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全财主全家退离又莫非有什么关系不过正在争斗,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一边游走激斗,一边说道居士且听贫道一句,世上没有化不开的仇恨,早日轮,早日解脱,这样不仅是为了这一方平安,也是为了居士好,需知居士魂魄之体,在阳间耽搁太久,只怕再也不入轮。”
“这道人一片好心,在鬼魂那里全成了耳旁风,”说书先生叹了口气,继续讲道“鬼魂嘿嘿怪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