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寒气不停的在祝清生体内鼓荡冲涌,极为难受,祝清生苦着脸道“我师父就是这样手把手交给我的,还能怎么给”
“那你师父呢,还活着吗”
“我师父好好的呢,一事也没有。”
罗起桃量他也不敢用其师的生死来欺骗自己,无论在正道,还是邪道,都没人敢骗别人说自己活着的师父死了,否则单凭“咒骂恩师”这一条,传到门派耳中,就算不逐出师门,也要落个“大不敬”的名声,在尊师重道这方面,正邪两道倒是区别不大。
罗起桃手上加了几分力,道“那你师父怎么会把葵阳伞交给你,这把伞可是跟了他大半辈子。”
祝清生抵抗不了他的寒劲,冷汗噌噌直冒,但想到师父被那些官差拿走,定然是五花大绑,关在牢中,此刻万一说了师父的下落,那罗起桃定会趁此良机,立马去牢中找师父报仇,到时师父定然凶多吉少。无论罗起桃怎么加力,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就是不说。
罗起桃见他咬着牙就是不说,碍着身份面子,也不能跟一个后辈小子置气,何况处在集市,人多嘴杂,也不是问话的地方,当下紧紧箍着祝清生的手腕,起身向外面拖着走去,冷冷道“小子,你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现在你好老老实实的跟我走,你要是敢出一声求救的话,一个人听见我就杀一个,十个人听见我就杀十个,到时这些人全是因你而死,可别怪我。”
祝清生知他手段狠辣,情急之中连自己右臂也敢斩断,什么事还能做不出来,索性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何况他还几乎能和师父打个平手,拼个两败俱伤,自己这道行,在他面前逃也逃不掉。
早市上已经有了不少人,过路人见一个面色冷峻的黑袍人拽着一个着急苦闷的少年人步向外面走去,多了几分好奇,想是这应该是这少年犯了错外逃,家中的长辈来捉他去了,只是对这黑袍人的空荡荡的右臂衣袖有些好奇,纷纷猜测个不停。
祝清生陡然觉得手腕寒气越来越盛,直刺骨髓,显然是路人的暗地议论让罗起桃起了杀机,而且杀机越来越重,再这般说下去,恐怕罗起桃真会在这早市上大开杀戒,情急之下,只得对着周围怒喊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啊,给我滚开,这是”话没说话,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个老人颤巍巍的举着一个破碗在讨钱,腰间别着个唢呐,下面系着一枚铜钱叮当作响。
祝清生一怔,随即一喜,苦苦要找的人终于出现了,忍不住便想出声喊他,想到罗起桃就在身边,只能空空着急,无奈的看着那位老人在人群中越走越远。
周围的人见这少年恼羞成怒,那黑袍人脸色冰冷,一看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主,立即四散开来。罗起桃看在眼里,已知其意,冷笑道“小子,你倒好大的善心,自己都保不住了,还有空管别人死活。”
祝清生感觉他手中劲道渐渐消退,知他杀机已平复下去,干笑道“我这是为了先生好,好早赶路离开这里。”
罗起桃“哼”了一声,没有答话,领着祝清生七拐八转,径直向城外走去,穿过城门,见一处山坡树林茂密,便步走进去,一下把祝清生丢在地上。
祝清生揉着发酸的手腕,坐在地上也没有逃,面对实力高出自己数十倍的邪派高手面前,他怎么逃也都是徒劳的,还不如趁机恢复气力,再想别的逃跑法子。
罗起桃左手徐徐张开,两道黑色气流互相缠绕旋转,一尊两寸大小的黑钟缓缓现出身来,悬浮在掌心上,罗起桃心意所至,那黑种鼓了一鼓,变做四寸大小,罗起桃对着钟身轻轻一弹,一股低沉的钟声远远传了开去。
这次钟声远不如上次杀气严重,钟身体积钟声大小也较为上次小了许多,祝清生只觉得喉咙一痒,便什么事也没了。
不多时,两个黑衣人从林子中冒了出来,左边的一个中等身材,脸容白净,右边一个体型微胖,下巴脖颈间都有赘肉,那两人都是二十岁年纪,步赶来,对着罗起桃恭恭敬敬道“弟子管云竹齐云飞奉命前来,拜见师叔。”
原来刚才那钟声是召集附近门派众人的法子,祝清生恍然大悟,听着这两人自报姓名,顿时了解,以前听师父说过,现在泣佛坛的辈分是“风起云涌”,“风”一辈的太上长老都在闭关,平时根本不管门派琐事和江湖中事,现在撑起泣佛坛的正是“起云”两辈。
只听罗起桃冷冷说道“你们的师父呢,怎么没来”
左边那个名叫管云竹的弟子敬声道“禀师叔,这几个月以来,钟家为了扩大实力和影响力,已经牢牢盯了我们好久,我师父为了摆脱那群烦人的苍蝇,故意绕了一个圈子,故此延迟了几天,我师父吩咐,如有怠慢之处,请师叔赐罚。”
罗起桃道“那么你师父现在在哪”
管云竹道“现在估计应该在西南五百里处。”
罗起桃沉吟片刻,道“我们这就去半道等你们师父,正好再商量下对策。你们可要把这个小子看好了,这是落尘子司马元及的唯一弟子,马虎不得。”
一直未说话的齐云飞奇道“司马元及不是几十年前便脱离茅山,就此不知下落了吗,怎么还有个小弟子”
罗起桃嘿然道“人到了一定年纪,总会找个徒弟将这一身的本领传递下去的,只可惜司马元及精明一生,临老却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真是可笑。”
祝清生听的脸颊火辣辣的烧烫,不是为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