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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李氏大唐这个王朝的气度。
萧琰心里感叹,澄明的眼眸望着朱雀门的灿烂灯火,声音清晰的说道:“母亲说的是。天高能容,地厚能载;又因能容天更宽广,又因能载地更厚博。大唐如此,家族如是,人也如此。狭隘气窄者,不足以广;固步自封者,不足以强;鼠目寸光者,不足以远。故曰文武皇皇,在于度量也。度量无限,就是道至大者了。”
李群玉和李梓岚的眼中都掠过光采,秀致的眉毛轻扬,微侧了螓首,看了萧琰一眼。
李英蓁哈哈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清朗又有活力,两道入鬓的长眉秀而精致,又洒脱飞扬,衬出她姿容的英气飒爽,赞同的说道:“老子曰:朴至大者无形状,道至大者无度量。这话逆之即是:形状之大至朴,度量之大至道。所以说,做人不要小气,做事不要小里巴眼,放宽了胸襟,放大了气量才好。”
“哈哈!”萧琰也笑起来,声音清越,目光与李英蓁对视,均生投契之心。
李翊浵笑道:“你们两人,倒是看对眼了。所谓,意气相投也。”
两人相顾而笑,均生出此人可成知己之感。
萧琰转目向前,但见朱雀门这里真个是灯树千光照,十万焰火明,无论朱雀大街还是宫门外的广场上都是衣冠杂沓,车马骈阗,游人往来如织,一眼望去,有几十万之众,灯火下各种发色肤色都能见到,还有碧眼的、蓝眼的,有大唐之民,也有域外之人,语笑喧阗,笙歌鼎沸,繁盛喧闹之状更胜丹凤门十倍。
萧琰眸子闪耀,回头看母亲道:“阿母说丹凤门观灯为‘贵’,这朱雀门观灯可是为‘盛’?”
李翊浵转首看她,秋波流笑,“我家悦悦宝宝果然聪颖类母,一点就通。”
萧琰一听“宝宝”脸又红了。
三位县主忍不住笑。
她们这位十一姑母真是绝了,一句话赞了儿子还捎带自己。
瞅着萧悦之这么挺拔秀举的身材,还被称成“悦悦宝宝”,也真个好笑。
李群玉和萧琰同行一边,她修长的脖子微侧,眼中便见萧琰发鬓下如白釉般细腻的耳垂都泛红了,浅粉的色泽,如珍珠般圆润,又如桃花般柔娇似沁香。
李群玉的眸子一凝,只觉萧悦之这耳朵生的,实在太过精致秀巧了。
她形状优美的嘴唇微扬,眸中意味悠长。
便听萧琰嘻笑道:“我是不乱动心眼儿,脑瓜儿还是很能动的。”回应母亲赞她聪颖的话。
李翊浵吃吃声笑,拣着李英蓁的话道:“老子曰:朴至大者无形状,道至大者无度量。我家悦悦是朴至大者无心眼,万般心机,敌不过至道者真也。”
萧琰哈哈,接口:“此谓洞真。”
李翊浵吃笑,“宝宝提前进入宗师境界了呀。”
萧琰咳咳咳,能不能别说“宝宝”了啊。
三位县主噗笑,觉得这对母子太逗乐了。
说笑间随着人流入了朱雀门广场。
李翊浵道:“朱雀门这里,是长安京城万民观灯之地。三品以下的官员,及士人,平民布衣,贱户奴婢,都可在此观灯。其灯树之多、人流之多、车马之多,均为上元灯节之最。故曰为:盛。”
又笑道:“安福门观灯就是‘斗’了。其灯不在于巨、大、富,而在于奇、巧、怪、异,各家商户和灯户都在这里斗灯,比谁更奇更巧、更新颖独特。宫中灯造坊的监造官就在这里转悠,得到了他们的青睐,就有了进身之阶。所以,那里斗灯激烈,观灯者也看得激烈。
“除了斗灯,还有各种斗。”李翊浵柔曼的声音娇慵数来,“斗禽虫——斗鹰、斗鸡、斗蟋蟀。斗棋戏——六博、双陆、樗蒲。斗健舞软舞——剑器、刀技、胡腾舞、柘枝舞、绿腰。还有斗马舞、字舞,斗角抵、斗拉弓、举石锁……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看不到的。”
萧琰听得有趣,眼中又有思索之色。
“安福门观灯,是灯下斗娱:斗中有娱,娱中有斗。有斗的激,烈,昂;也有娱的笑,喜,忧,悲。人生百态,尽可一夜观之。”李翊浵悠笑道,“据说很多高僧高道,都是在安福门观灯修心。”
李英蓁秀美清朗的声音道:“我觉得,安福门的灯,是观蓬勃之气。斗者,搏也。有搏,才有奋发。胜者固可喜,败者下次再战。这斗嘛,就是要斗一个勇,一个毅,一个韧。”
萧琰眉飞而笑,李英蓁说的,正是她刚才想到的,便觉果真与这位英秀表姊投契。
李梓岚在肩舆上轻柔一笑,堂妹说的“勇,毅,韧”让她想起了神策军、龙武军。
姑母说的这三门观灯,很能引起人沉思呀,是有所指,还是随口而说?
她秀美清雅的脸庞浮起若有所思的神情。
李群玉不似她这两位堂妹,对武道和国事各有兴致,她对娱乐更感兴趣,纤白的手执着朱丝缠绕的马鞭,优雅的一指前方,“咱们今晚是要一个乐,尽兴才可归。”
前方千树万火,灯焰煌煌,盛彩令人目不暇给。但见各个灯树下,都有郎君娘子们组队,欢笑踏歌,其盛况更胜丹凤门。
李翊浵笑道:“今晚要尽兴。你们四个,可去踏歌?”
李梓岚轻雅一笑,这里踏歌更热烈,但人声杂沓,她不太喜欢。
李英蓁转头看萧琰,眸子雪亮道:“悦之表弟陪我,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