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还咬着一个铜嘴烟袋锅,听说来意,又看了看放在炕头的孩子,然后到神龛前点了香拜了拜,嘴里不知在念叼着什么,双手就这么按到了孩子腿部鼓起的大包上,连揉带捏,没一会功夫,大包下去了,原本躺着动不了的孩子,也一下便坐了起来。
老太太慈祥地笑着,按住孩子,用棉花垫了伤处,上了夹板,又喷些酒消毒,告诉这两口子,三天换一次垫着的棉花,常用酒水消毒,很严重的腿骨骨伤,就这么不到一个小时就解决了,两口子还坐在那里跟老太太聊了好一会,还奉上百多块的医资,广言都要看傻了。
出了门,看到广言那副疑惑的样子,更熟悉乡村的周同便解释道:“这个老常太太,属于那种有本事,还有接骨手法的那种大仙,村民们不乎是仙还是医,只要能治好病就行!”
“唉,乡村的管理,任重而道远啊!”广言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向旁边的小学走去。
学校里还有读书声传来,广言道:“这是假期在补习?”
周同赶紧道:“应该不是,乡下这种地方,真要是收费补习的话,谁也不能干,应该是兴趣班,你听,教的是英语!”
广言点了点头,和周同一走到了教室前,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站在讲台上,指着黑板上的单词校正发言,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跟着一起读。
女老师注意到广言和周同二人,让孩子们自习,擦着手上的粉笔灰走了出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女子很不客气地问道。
广言道:“我们是县里的,现在不是不让假期补课吗!”
女子的眉头一下子就皱得深深的,脸色极为难看的道:“你们不会是县教育局的吧,一年都不来一回,现在赶在年节前来检查,想要什么钱?孩子家里没钱给你们,我的工资也是教育局发的,就那么多,你们随便扣吧!”
广言听着女子的话,眉头也是微微一皱,看样子,这女老师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周同知道她这是误会了,生怕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让广言下不来台,赶紧道:“这位陈老师!”
“嗯?你认识我?”这位清秀的女老师,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惊讶之色。
周同笑着一指教室后的黑板报道:“你的名字在那里写着呢!”
广言也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在黑板的角落上有学生略显稚嫩的字体写着,陈望老师最好!广言也暗叹,自己这个秘书没找错,这细微之处的观察力,不是一般的强。
周同道:“我介绍一下,我是县长的秘书周同,这位是咱们县的县长,这次是下来调研的,可不是教育局来收费的!”
陈望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来,还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她在这里教了这么长时间的书,连镇长都没来过,县教育局倒是来过几个小科长科员,但是每次都是板着脸直接递罚单,自己那点工资,基本上都交了罚款,就没见过钱影。
周同笑道:“陈老师,你看,咱们是不是去办公室坐一会聊一会,让县长也了解一下咱们学校的情况,不了解情况,也没办法支持你工作呀!”
“对对对!”陈望赶紧领着他们去前面的办公室,办公室也是一排小平房,墙体多有开裂之外,房顶铺的是油毡纸,也是修了修,补了补,办公室的墙上,有多久漏水浸湿的痕迹,屋子里也冷得很。
陈望忙着烧火烧水,一边忙着一边道:“那些学生的家长都在外面打工,多是老人在家,也管不了这些皮猴子,一到了放假,就全都放了羊,所以我就把他们都收拢到学校来,知识能学一点是一点,谁家有活需要干,我就带着孩子们去帮着干点活,也能收点钱当班费,我可一毛钱都没往自己兜里揣!”
“看得出来!”广言笑道,从这位陈望老师有些陈旧的蓝色羽绒服就能看得出来。
说话间,陈望老师已经升了火烧了水,屋子里的温度也开始上升。
广言道:“陈老师,你是这里的正式老师吗?”
陈望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滨城来支教的,原来的老师年纪大了,一个人也带不了这百多个孩子,我来支教以后,他才算轻松点,本来是要退休的,可是没来及,今年夏天,他去逝了,就在这间办公室,他临走的时候,托我照顾好孩子们,本来我的支教也该结束了,一来没有接手的老师,二来,我也放不下那份嘱托!这事也就这么拖下来了!”
陈望说起来淡淡的,但是在淡淡的语气中,却又透着些许哀伤。
还不等广言开口说话,陈望便指了指教室的方向道:“我这个当老师的还好说,对付一下就行了,可是那些学生们……唉,条件太艰苦了,桌椅都是自带的,老师只有我一个,平时,根本就照顾不过来呀!”
陈望给周同和广言又倒了杯水,手里捧着杯子道:“原来这里还有五个老师,倒也能教得过来,可是后来都找了关系调走了,调到县里,镇里去了,那里的条件更好,也更轻松一些,只要带一个班就好了!听说有的学校老师过剩,还要轮岗才能教课的!”
广言站了起来,紧紧地握着陈望的手道:“陈老师,多谢你的坚持,这份毅力,我广某人佩服不已,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留下来,留下来做这个小学的校长,把孩子们带好,我回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