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的意思是给贾惜春一些银子,她日后的不至于太过窘迫。
谁料贾惜春冷笑了半日,冷声道:“我居无定所,要银钱并没什么用,所需不过是一口吃食、一捧清泉,如此而已。”
说罢惜春抬脚又要走。薛蝌急忙又拦住了她,转身急忙去车里拿了许多吃食递给她。
惜春这才躬身写过,只取了几块面饼便飘然而去。
众人再也无法,只能眼睁睁瞧着惜春远行。
只见她一身黑衣甚是褴褛,独自一人快步走远,看得众人无不心酸。
只等到惜春再也不见踪迹,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向自己的马车走去,准备坐车上路。
正这时候,突然听见后面有人远远叫道:“等一等,等一等,等等我。”
这声音听着甚是陌生,众人正疑惑间,司棋却脸色大变,急忙转身便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
她身边儿站着的是晴雯,晴雯猛然见到她脸色大变,举止异样,心里也不由得疑惑。真想要问呢,却见司棋已经上了马车。
余者众人,宝琴、黛玉等自然是往后躲去,贾芸、薛蝌就急忙上前护住众人,紫娟雪雁等一干人也围过来,把她们两个未出阁的小姐围得密不透风。
众人将将站定,便见一匹马飞也似的跑过来,在众人不远处停下来,马上坐着一名容颜极fēng_liú俊俏的公子哥。
贾芸忙上前行礼道:“这位公子,你可是在叫我们?”
那公子展眼见到眼前都是一众女子,忙低头道:“正是,我来找人。”
贾芸奇怪道:“公子是谁,来我们这里找谁?”
公子忙行礼垂首道:“请问司棋姑娘可在这里?我是她表弟潘又安……”
众人一听都是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fēng_liú俊俏,貌比潘安的小公子竟然是潘又安。
想当初这潘又安和司棋痴恋,夜夜偷入贾府里去偷香窃玉。后来二人事情暴露,这个潘又安居然不顾司棋的死活,独自逃走了。
这件事情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司棋因为这件事儿被撵了出来,差点儿就想不开寻了短见。
当初这潘又安抛下情人跑了,今日又回来做什么?
贾芸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声问道:“你要找司棋姑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潘又安见了贾芸脸色,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登时满脸愧色,一躬到底,满脸羞愧道:“这位是贾芸大爷吧,小弟我当初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如今也是后悔不迭,如今我是来找司棋认罪来了,要杀要剐都由得她。”
贾芸听了,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但这毕竟是司棋的私事儿,他又不好多言,当即便扭头去找司棋,这才知道她已经躲开了。
贾芸身后一干女子听说来人竟然是潘又安,自然都是气愤异常。但一听这小子说话客气,又自称有罪,愿意任凭司棋责罚,更见了潘又安果然生得极好,容貌直追潘安,不由得个个心里又都有些软了。
众人正在暗自琢磨呢,却见那潘又安几步来到跟前低头向众人行礼道:“诸位姐姐,我是诚心诚意来和司棋姑娘请罪,当日我一时糊涂犯下了大罪。如今我知道自己错了,还请各位姐姐帮我美言几句,我任凭司棋姑娘责罚,就是让我去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一下每天!从此时开始时时追随司棋姑娘,一生一世再不分离!”
说罢,那潘又安四处作揖,脸色甚是诚恳。他生得本来就极美,再这么一阵哀求,众女子登时就心软了,纷纷扭头去找司棋。
遍寻不见,有人便叫道:“咦,司棋姐姐去哪里了?这里有人找她呢。”
晴雯一见是潘又安来了,心里既惊又喜又气。
她虽然和司棋情同姐妹,但也摸不清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因此便急忙也上了马车去寻司棋。
她一上来便见到司棋正坐在马车上发呆,脸上泪痕班班。
晴雯便笑着捅了她一下,笑道:“喂,人家来找你赔礼道歉来啦,你怎么说?”
司棋擦了把眼泪道:“你叫他走,我这一生都不想再见他!”
晴雯听了便笑道:“你这可是气话了。我见他神色诚恳,想来是真心知道错了,你不再好好想想?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看看他是不是真心?”
司棋听了便摇头道:“他当初不顾我死活就一走了之,如今还回来做什么?我是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晴雯便低声劝道:“傻丫头,你别置气。这次他若当真是悔改了,我瞧他人也不错,何不再重修旧好呢?”
司棋赌气不吭,眼泪止不住又一滴一滴落下来。
晴雯一见她这样子,心里便有了数儿,当下便低声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如今也不必一时就着急下决断,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慢慢再考虑吧。”
司棋听了便低头不语,直抹眼泪。晴雯便跳下车,对潘又安笑道:“司棋姑娘说了,叫你快走呢,她这一生都不想再见你。”
潘又安一听脸色大变,忙作揖恳求道:“姐姐,我知道自己错了,日后再也不敢了。我若是再有这么一次,叫我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
他话还未说完,晴雯便低声笑道:“你还真是傻。腿长在你身上,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谁又能管的了你?我们这是要去应天府呢,你可也要去?”
潘又安急忙道:“无论司棋姑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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