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
“卷好,转过去。”
“阿爹。”葛寰沮丧着脸,五官皱巴在一起。
“唤你阿爷也无用……快点。”
葛寰泄了气,慢腾腾认命的卷好裤腿,露出两节如莲藕般白嫩的小腿儿,转身。
咻地一声,葛寰小腿反射性一抬,缩缩脖子。
“还没打呢,你动什么。”
“哦……”葛寰崩溃,他爹每回都这样。
早知道遇到那‘沈小人’这么倒霉,能被他爹逮住,今儿一整日就都该待在钰阿姐那边,至少饿了还有吃的。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虽出了点意外,但依然从林总管那边打探到了沈小山的祖宗八代。
“站好。”
葛廷之话音一落,对着葛寰白嫩的小腿‘咻咻’两声便抽过去,左腿五记,右腿五记,双腿落下的红痕赫然醒目。
葛寰包着一汪眼泪,可怜巴巴的,天知道他是怎么忍着才没跳起来。
“府中|共有几处狗洞?”
葛寰转回来面向他爹,一时没明白他问的用意,抽泣一声,“我……孩儿不知。”
“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再回。”
葛寰心跳的慌慌的,突然抱向葛廷之,由于太小个头不高,只堪堪用小胳膊环住他的大腿,“阿爹,我错了……”
葛廷之心软了几分。
很奇妙,在葛寰抱着他的那一刻,软糯的小手温温的,好似也温热了他近来疲倦干涸的心,在这一刻,他忽然忘了自个儿身份,什么宦海朝堂,他只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血浓于水,大概便是如此。
若与葛钰之间也能如这般相对,纵然平淡的过着,他……葛廷之也是知足了。
错已铸成,悔恨已是无用。
身陷泥泞,庙堂争斗又岂能是说放手便能放手。
人,总是有些无法自控,却又无可奈何的事。哪能事事如意。
葛廷之放下柳条,拉了葛寰在书案后坐下,取了药膏给他细细抹着。
“今夜钻狗洞一事,到此为止。若以后让我再瞧见这般没体统,见一次打一次,明白吗?”
“是。”葛寰识时务的点点头,不敢置信他爹就此揭过了。
“对了,听说你今儿一打早去了你钰阿姐处?”葛廷之给葛寰上好药突然想起,不待葛寰回答,又道:“你阿姐她喜清静,没事尽可能别去打搅她。”
“阿姐又不厌烦我,她还给我研墨,教我临字呢。”葛寰解释,他可不能让父亲阻了去钰阿姐那边的权利。
“哦,”葛廷之声调上扬。
“若她喜欢,你便时常去陪陪她,若是不喜,便不允再去。”
葛寰连连应是,才被柳条儿抽过,他哪敢迟疑。不过,明儿一早他还要去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