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东方瑶随口问了一句,芍儿失望的摇了摇头。
挑起帘子首先向上看去,入眼的是一座古朴雄伟的高塔,共七层,听说站在上面看,可以窥看长安
只是面前……
水泄不通,除了人还是人。
看他们现下这个喧哗的样子,应当是讲完了,却不知为何还不离开。
“这大慈恩寺原是陛下为了恭敏皇后所建,都说光占地就有普昌坊半个坊那么大,是长安最为宏伟的寺院,可是如今我们光这门口都进不去,怎么还敢说是大唐第一寺呢?”
主仆两人本来是要回大明宫,只是现下时间还早,又闲来无事,便想来大慈恩寺凑个热闹,只是来了之后又被“拒之门外”,连门口都进不去,芍儿可不乐意了,好容易出来一次想看看这远近闻名的大慈恩寺,竟然还被堵在了外面,自然是十分败兴。
“人人都在关心寺中的大师,只有你关心这寺院!”东方瑶忍不住笑嗔她。
这大慈恩寺固然门口不小,可是架不住人这么多呀!自己站在这最靠后的位置,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远处高台上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和尚。
“娘子这就不知道了,”芍儿不以为然,说道:“刚刚我一路走着,听这身边的行人说这济世大师可真是不俗,他不仅为人谦逊有礼,佛道讲的透彻,就连这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呢!”
东方瑶没太在意,便随口说道:“若是你想来,大不了过几日我们再出来。”
“娘子难道不想看看?”芍儿惊奇的瞪大眼睛。
东方瑶迟疑了一下,说:“我虽信佛,可是经书自己也能看懂,为何还要听他来说?”
芍儿呆了一下,慢慢缓过神儿来:“娘子想的果然和我们这些平常人不一样……”
况且东方瑶觉得,当朝皇帝陛下是信佛的,若是这济世真有什么能耐,早就被召进宫了,到时候也不必麻烦再出来和这么多人挤了,轻轻松松就能见到他。
“娘子,我们这便回去?”芍儿只好收回目光来,反正也不是什么非要见的人。
东方瑶微微颔首,正要放下手中的帘子。
“你这死丫头,还敢来看他!”一个身披香色帔子的夫人拽着自己女儿就往回走。
“哎呀阿娘,你做什么呢!”少女不情不愿的抵抗着母亲的拉扯。
“你还说呢,你阿爷怎么嘱咐你的!这济世来了之后,长安就莫名其妙的少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你舅舅在京兆府廨做事,难不成还能骗你阿爷!”这夫人小声说完了,才一把又拉扯起女儿来骂道:“一个和尚而已,真是不害臊!”
“诶呀,就你明白!就你害臊……”
这对母女的声音随着马车咕噜转动的声音消失在人声鼎沸中,东方瑶忽觉得有些头疼,便伸出手来按了按眉心。
紫宸殿殿外
卫季卿匆匆忙忙走进来,被王德挡住:“将军,太子殿下在里面呢!”
卫季卿脸沉了一沉:“那我更要进去。”
“将军,稍安勿躁啊!”王德在卫季卿耳边小声说:“殿下说了,她知此事另有隐情,只希望将军切勿与太子生出冲突!”
一见卫季卿果然没有再冲进去的意思了,王德松了一口气,谁知一抬头便是卫季卿紧皱的双眉:“见过太子殿下。”
王德回头一看,呦,这不是太子么!他眼皮子一跳,赶紧退了一边去。
李况也没多说,就是笑着看卫季卿:“卫将军新婚三个月,怎的看起来如此憔悴?”
卫季卿只是微微颔首:“近几日听从皇后的吩咐去了一趟青州,那里有些动乱,可能路上染了些风寒。”
李况被噎了一下,他心中冷哼一声,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即使如此,那还是多在家休养休养,没什么别往外跑,总不好累着自己又给别人带来不便?”
卫季卿手一紧,往前走了几步。
“——唉,别让自家夫人担心,独守春闺么。”李况温和的补充了一句,旋即离开。
“怎么,你和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韩鸿照皱着眉,挤压成堆的奏章之上的可以看见她一双手深深压下的痕迹。
“回殿下,”卫季卿拱手,把一脸的青黑挡在了一边:“臣原本家住永乐坊,后来经过打听打算在宣阳坊买下一座新宅,本来事情已经基本谈妥,就连新宅都已经打扫了一大半,谁知前几日去那房主却说又不买了,臣心中自然疑惑,后来无意得知是太子身边的人已经花了大价钱买下来了。如若太子殿下不是有心挑衅,又怎会这样做?殿下可要为臣做主!”
“你可知太子如何说的?”韩鸿照问。
卫季卿摇头。
“季卿啊季卿,你是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啊,这种事情你为何不选择息事宁人,却非要宣扬出去?如今满城皆知你俩为了宣阳坊一座宅子不可开交,一个是我的近臣,一个是我的儿子,你让我在其中如何自处?”这种事情还用猜吗?
自家儿子她自然最了解,犹为擅长的不就是先告状么?
卫季卿低下头,闷声道:“殿下,臣并非是想让你为难,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不知为何太子殿下近来多番看臣不顺眼,甚至有时……有时还会暗地中下绊子,臣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那次到少陵乡亲自督察赈济灾民,卫季卿一时感叹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惨状才当街亲自来赈济,不过他却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