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怀瑾雍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请去了御书房,说是陛下有要事与瑾王殿下商议,谷柒月便带着棠雪独自前往御花园。
此刻离中秋夜宴开宴还有一个时辰,朝中的贵妇小姐们都齐聚在御花园中,簇拥着皇后和太后,闲谈奉承。
“参见月公主。”
宫婢们见礼之后,谷柒月示意她们暂时不必惊扰皇后和太后,自己带着棠雪在御花园中闲逛。
“小姐今日为何不带着相思?”
棠雪打扮成婢女,亦步亦趋的跟在谷柒月身后半臂的距离,始终都不远不近,看上去异常的恭敬。
“相思不适合宫中这种场面。”谷柒月压低了声音对棠雪道,“她沉稳敏锐,但是对我太过维护,有时候就会失去理智的判断。”
棠雪颇为赞同的点点头,相思和红豆把小姐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宫中这些算计和腌臜心利用的从来都是人性的弱点,他们这样的性情,确实不适合。
“对了小姐,有件事忘记说了,萧国公府的人四处在找您。”
谷柒月停住脚步,这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雪颜露!上次回府后就忙的脚不沾地,这事直接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中秋夜宴以萧国公府的地位,萧婉儿定然是跟着母亲一并进了宫的,看样子要找个机会将东西给她。
没等谷柒月去寻,萧婉儿就已经急不可待的自己找上门来了。
“萧婉儿,你慢些,我又不会跑!”谷柒月被她拽着往一僻静的亭子走去,给了个棠雪安心的手势,也不挣扎,顺着萧婉儿的力道跟她进了凉亭。
“谷柒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将雪颜露卖给我吗?闭门谢客算什么?”
亭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不用顾忌什么礼仪,萧婉儿一把甩开谷柒月的手,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她戴着白纱垂至脚边,严实的遮去了脖颈间的伤痕,露在外面的一双美眸恶狠狠的瞪着谷柒月。
这次是她的过失,将此事完全忘记了。
“抱歉,是我疏忽了。”
谷柒月直截了当的认错,这态度倒是让萧婉儿心情好了些,“我这伤再迟些,连雪颜露都挽救不了。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什么,这辈子遇见你就没好事。”
这话应该她来说才对好吗?谷柒月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自他自己上门来挑衅还撂下那么一句话,也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拿来算计萧国公府和苍雪崖,还差点丢了性命。
除了她之外的大多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谷柒月懒得和她争论,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喏,这就是你要的东西,记得让萧国公按照市价把金票送去瑾王府。”
谷柒月不欲与她多言,她和萧婉儿在一起绝对算不得什么美好的体验。
转身刚走了没两步,身后萧婉儿这才反应过来,声音尖锐的有些可怖,“瑾王府?你怎么又住进去了?你和王爷尚未大婚住在一起,这成何体统?”
萧婉儿气极,好不容易拿到雪颜露能够医治伤疤的喜悦也瞬间淡去,瑾王府啊!那是天底下多少女子的梦!
她倒好,想住就住,不想住就不住,有陛下宠着,王爷纵着,不合规矩不守礼教竟也无一人敢站出挑个错!
妒火在她的胸腔内燃烧着,酸的她直反胃。
谷柒月转身看着俏脸都有些扭曲的萧婉儿,兴致颇浓的笑道:“我以为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怎么去掉你脸上的疤。体统?体统是什么东西?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繁文缛节能约束得了这宫城里的人?”
真要讲体统,姬擎苍和廖香兰无媒苟合,早该浸猪笼或者沉塘了,不照样好好享受着锦衣玉食,富贵荣华?
就算是那坐在龙椅上的人,不成体统的事情也做的多了。
萧婉儿脸色白了白,伸手捂住脖颈上的薄纱,底下那凹凸不平的伤疤清晰的摩擦着掌心,一股股凉意蔓延开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你也不该!王爷清冷绝尘,云端神祗,岂容得任何人玷污?”
萧婉儿不死心的道。
“若今日你我易地而处,萧小姐可还能义正言辞说出这番话来?”
谷柒月清眸含笑,似嘲似讽的看着萧婉儿,世人大多严于待己,苛以待人,说白了,不过都是自私自利罢了。
萧婉儿很想大声的反驳,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她太明白,今时今日若站在瑾王殿下身边的人是她,她怕是早就……
“为什么你要出现?你要是不来,王爷还是那云端上任人仰望敬畏的神仙人物,也不会有那些黯然神伤,心碎哀痛,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萧婉儿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谷柒月真想告诉她,这种凭空臆想是病,得治!
“萧小姐的喜欢不过如此,宁可王爷永远孤独的游走在这世间,也不愿他的身侧出现旁人,只因着王爷倒霉了些,被你喜欢着,他就该按照你所希冀的模样活着?。”
真是被宠坏的小孩子!
萧婉儿说也说不过,打……就别提了,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一时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伸手胡乱的抹了两下,大喊道:“谷柒月,我讨厌你!”
谷柒月摊手,云淡风轻,“正好,我也不喜欢你!”
萧婉儿气得脸色涨红,捂着脸哭着跑远了……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矮树丛中一双眼正幽幽的盯着这边,将他他们的举动尽收眼底。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