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柒月沉默着点点头,这个人身份怕是要牵扯出许多的麻烦,有元家的身份令牌,且是最高级别的,却不被元家认可。
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看来要让鬼眼去查查了。
“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仔细提防,其他一切有我。”
姬怀瑾见她始终都是眉头紧锁,心情沉闷,忽然轻笑一声,替她将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柔声道。
一切有我!
这四个字温暖的让她差点落泪,她重生以来从未有片刻放松过,隐藏在五家十六宫中的奸细,害她和他不得善终的姬擎苍,季赢,还有爹娘的安危,他的安危。
无时无刻不像是一把巨斧悬在她的头顶,不知何时就会落下,她总想着要快些,在快些将危险全部扫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悲剧不再重演,才能让她不辜负这一世重来。
无人能懂她的惊惧和担忧,即便他也不懂!
“傻丫头,你的血,可是这世间至宝。”
姬怀瑾屈指在她的眉心一弹,笑意浅浅,“毕竟崖主和夫人远在千里之外,利益驱使,难免会让有些人孤注一掷。”
原来是这个意思!
谷柒月心中划过一抹暖流,身子有些疲倦的往后靠了靠,姬怀瑾正站在她的身后,那柔软的身子靠着他,让他的身子蓦地紧绷起来,片刻缓缓放软,任由她靠着。
“雪卿,不要离开我!”
她恐惧那对染着血的战甲和长剑,恐惧那冰凉刺骨的也,恐惧失去爹娘,失去他后,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更害怕……那夜驿馆地砖上,从她双腿间不断流出的猩红刺目的血……
哪怕他们就在她的身边,阳光和暖,他的影子落在地上与她重叠在一起,她靠着他贴着他也从来都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可言,生怕这是水月镜花一场幻梦!
那些痛,镌刻在了她骨髓里,伴着呼吸每一次都痛不欲生!
“说什么傻话。”
姬怀瑾思忖片刻,抬手轻轻的揽住她的肩,无声的安慰着她。
谷柒月埋着脑袋在他的怀中,窗外的光影透过悬窗落在相拥的二人身上,和暖无声,静谧美好。
相思进了院子就看到了这一幕,有些不忍心去打扰这份美好,咬咬牙还是快步走了进去,要是小王爷和秋姑娘出什么事情,小姐怕是要一辈子都不安心了。
“小姐,东山出事了!”
东山山林之中,姬婓煜一身是血,和秋染一左一右的将身受重伤的苏瑶溪护在身后,旁边那些贵公子也是整衣衫凌乱破烂,灰头土脸,提着剑的手不住的发抖着。
“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撑不了多久。”
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立马让这与原本就已经士气不振的贵公子们心顿时跌落谷底,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他们大多数自幼习武,但那是为了强身健体,和真正的杀手还是云泥之别。
“你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子,连两个女人都比不过!堂堂七尺男儿,天潢贵胄,就这软脚虾的模样我雍国想靠你们保卫疆土岂不笑话?”
姬婓煜狠狠一把抹去脸上的血迹,锦衣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停的往外冒着血,秋染咬牙撕下了自己的裙子替他粗略的处理了一下。
这时候也没有心思和他抬杠,苏瑶溪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你们等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她平静的看着他们,“影卫已经死去了近七成,整个东山都被封锁了,不想办法自救的话,等到援兵到了的时候你们的尸体都已经僵了!”
“会有援兵?”众人的眼中都浮现一抹希望,最外层的影卫也不由得一喜,光靠着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护住这么多的人。
即便是用血肉之躯拦住那些杀手,也不过能争取到一盏茶不到的时间。
“月姐姐的人已经突围出去了,只要他能将我们被困的消息传到整城中,整瑾王殿下和月姐姐一定会来就我们的。”
是啊!众人看着姬婓煜的视线突然变得无比的炽热,有煜王殿下在此,一定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那,那药能阻拦他们多少时间?”
又有人小声的问道。
秋染在心中算了算,吐出了一个让他们几乎要绝望的话,“算算时辰,他们的毒应该差不多逼出来了。”
这一路上,为了保住性命,她将身上所有能用的毒药全部用来做陷阱了,也不过折损了他们不到一半儿的杀手。
等他们恢复过来,援兵还不到的话,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死亡!
月姐姐,月姐姐,你们一定要快点啊!
这边,谷柒月和姬怀瑾知道他们的危局之后,立即通知了九门提督召集官兵开往东山林区,率先带着影卫朝着东山赶去。
谷柒月心急如焚,骏马狂奔,她分神去瞥了一眼在她身侧疾驰的马儿,姬怀瑾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平静,谷柒月却知晓,他心中该是如何的焦急和不安。
姬婓煜是他在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了,这个与他一同长大的弟弟对雪卿而言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意义。
“再快些!”
谷柒月一鞭子抽下,马儿吃疼,撒开腿狂奔,速度又翻了一倍。除了他们,还有几波人马也在不约而同的朝着东山的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雍都城中的一处废宅内,黑袍人负手而立,他背后的灰衣人恭敬的单膝跪地,“少主,人已经往东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