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柒月诧异之余心生欢喜,雪卿这般举动,全然不似往常寡淡,倒有些像那些茶楼说书先生编排的话本子男主人公……宣誓主权?
月泽衣笑意淡淡,不置可否,突然想起适才谷柒月退离半步的动作,袖袍下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心下微黯,难道,他还是晚了吗?
姬怀瑾仰首饮下,将酒杯轻置在桌案上,谢道:“果真好酒,多谢泽衣兄慷慨。”
“谢就不必了,我和月儿之间无须言谢。”月泽衣又斟了满满一杯,递给谷柒月,“兰儿,你尝尝可还喜欢?”
谷柒月甚是为难,视线在这二人之间来回打转,不知该如何做才能周全。
这算什么?争风吃醋?
“泽衣兄,月儿素来不善饮酒,此番心意她怕是只能辜负了。”姬怀瑾沉默片刻,开口道。
“这竹叶酒表面称之为酒,实乃果酿,妇孺稚童皆可饮之,我与兰儿青梅竹马,相处十载,自然知晓她体弱不宜饮酒。”
要是寻常人,几次三番心意被拒多少也该有些火气,可月泽衣始终都是笑容温雅,毫无愠色。
青梅竹马,相识十载,瞬间就将他们的关系挑明。
身后几人眼神交互,暗自交流着。
“情况不妙啊,这雅公子明显是有备而来。”棠氰努努嘴,眼含忧色。
“这就沉不住气了?一个月泽衣就让你们阵脚大乱,我家小姐的追求者能从苍雪崖排到雍都来,要是一股脑的找上门,你们还不得疯了?”红豆眼神鄙夷。
“那又如何?我瑾王府的当家主母岂是他人能觊觎的?”棠雪瞪着红豆,那模样似乎他再敢多说一个字就死定了。
红豆无所谓的耸耸肩,举目望月,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泽衣兄有所不知。”姬怀瑾浅浅开口,声音清冷如簌簌冬雪。
谷柒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该不会……
“前两日月儿贪杯醉酒……”姬怀瑾话刚出口,谷柒月立即明白了他要说什么,连忙伸手就要去捂他的嘴,却不知为何刚起身腰间一软,直接扑进了姬怀瑾的怀中。
他的气息萦绕在鼻间,清清冷冷,如雪似莲。
“怪不得崖主叮嘱瑾不得让你再沾酒,连竹叶酒这等果酿你也闻之即醉,竟都坐不稳了吗?”
谷柒月听着头顶传来男子无奈中带着淡淡宠溺的声音,真是有苦说不出,她哪里这般不中用,分明是有人隔空点穴才让她瞬间泄了力气。
谷柒月挣扎两下,姬怀瑾伸手扶她起身,将她有些散乱的鬓发拂到耳后,静默片刻,薄唇微启:“乖,别乱动,还有旁人在呢,待回府我便让你咬个够。”
什么?
谷柒月脸颊突然爆红,一抬头就撞进他潋滟深邃的凤眸中,她是眼花了么?刹那间似乎看到了他眼中一瞬即逝的揶揄。
月泽衣笑容刹那一滞,眸中笼上一层云雾,喜怒不明。
“我咬你做什么?”谷柒月声若蚊蝇,嗔了一句,心却已经狂跳没了规律。
毫无气势的话语赔上她灿若云霞的低哝,倒像是在撒娇一般,月泽衣一动不动的坐着,抿唇未发一言。
“月儿真是醉了,这么快就忘记了你做了些什么,我唇角的伤可还未痊愈呢。”姬怀瑾抓住她‘作乱’的手,语气轻柔。
他的唇角伤痕已经淡去许多,仔细看还是能找见那淡淡的痕迹。
这下丢脸丢大了!
谷柒月索性不再挣扎,破罐子破摔了,有些心虚的朝着月泽衣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如何都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般景象。
“兰儿越发顽皮了。”月泽衣抿了口茶,浅笑辄止。
这气氛诡异的让人脊背发寒,谷柒月心知今夜是有许多的事情都问不清楚了,便道:“师兄,你这段时间会停留在雍都吗?”
月泽衣道:“自然,我下榻在驿馆,你若是有事,可随时寻我。”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谷柒月伸手接过,司琴却在看到这玉佩的时候脸色瞬变。
恐怕这物件意义非凡,谷柒月觉得又是一个烫手山芋,一时间有些为难,月泽衣对她了解甚深,哪里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安心收下便是。”
千里迢迢带来的竹叶酒她未能接受,连这玉佩都推辞的话未免太伤情份。
她不愿雪卿误会,同样也不愿使自幼视作兄长的人伤心,欣然放入怀中,笑道:“师兄拿出手的必然是好东西,我会好生收着的。”
月泽衣见此,会心一笑。
酒过三巡,月泽衣带来的竹叶酒已经见底,便各自打道回府。
一路无话,谷柒月想问他为何要在师兄的面前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犹豫再三,终是没有勇气开口。
“沈毕的事情我会解决。”
沈毕就是适才在画舫调戏谷柒月的小侯爷。
谷柒月一怔,难道他那时候就在玉棠坊了?为何不现身?不等她开口,
姬怀瑾撂下这句话,转身回了汀兰苑。
不对劲!
谷柒月辗转难眠,想不明白姬怀瑾此番举动到底是何用意,直到拂晓时分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阳光和暖。
谷柒月坐在藤架旁支起的秋千上,双脚微微晃着,不远处棠雪拉着红豆在喂剑招,二人打得火热。
“你能不能认真点?”棠雪气怒的扔下剑,瞪着红豆。
红豆见此也收了招,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不满道:“我都说了没意思,你非要拉我一起。我的策鬼鞭出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