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用的东西……”
凄厉的斥责声伴随一道光影快速从长依身上分离得彻底,那光影安然落地,步态轻盈,逐渐幻化成妙曼身姿的女子……黄馨。
“本以为在你体内可再安稳一些时日,不想你竟这般无用栽在了此处!”
黄馨拂袖轻拭额间虚汗,冷漠地盯着昏睡的女子。
她这张算不上惊艳的脸,却莫名的使人迷恋,真是越看越讨厌。
少君待她,已然好到让自己嫉妒的地步。既然如此,何不收了她的六魄,从此取代她。
“呵呵,长依仙子,往后此处便是你呆的地方,”黄馨俯下身子,凑近长依的脸,这般容貌她实在不稀罕:“这一切,本不属于你,今日,便还了我……没了六魄,你便无了情欲,还是乖乖呆在此处,对你未尝不是件好事。”
千年来,黄馨早已适应了长依的身体,且从其身上摄取的仙灵远远超过了长依本体。
她不过是在等待契机寻找肉身,但眼下她下了个决定,她使了术法将长依的魂体驱逐,而自己正好占用了她的六魄同身躯,一举两得岂不更好?
说来,千年磨合,两人的魂魄早已互不抵触。
黄馨便这般鸠占鹊巢,实在是罪过。
可怜长依,无了肉身,魂体昏迷不醒。
“呵呵……如此倒也甚好,往后,我便委屈成了你,”黄馨上下斟酌自己新的躯体,虽有些不适,但大抵还是满意的。
“如今你都这副模样了,恐怕也难再寻不死树不死水,我替你再与昆仑山逗留几日,届时,寻个由头回去,自然也说得过去,更不会有谁能够识破,因为,我便是你……上元宫东华帝君的徒儿长依仙子!”
黄馨成了长依,她离开了……
“姐姐……姐姐醒来……”
地生胎从崖底的石逢中冒出来,方才他正准备歇一歇,却听得屋外震动,于是便出来看看。
谁知竟发现了好心姐姐的魂体,她的肉身已不知去向。
地生胎倒是个知恩图报的精灵,数次唤姐姐不醒,心中大悲,眼泪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姐姐如此心善之人,遭此厄运实为上天无眼,如今姐姐只剩了魂体,该如何是好?”
地生胎哭得越发的伤心,泪珠闪着夺目的光芒……
没了六魄,这魂体便没了多大灵识,没有大起大落的情绪,即便醒来,也同行尸走肉一般。
颗颗泪珠闪着金光,点点滴滴落在长依身上,魂体受了重创,此时竟动了一下。
“姐姐……”
地生胎见状忙抹了一把脸,拉住长依的手叫得更迫切。
“姐姐快醒醒,姐姐……”
我这头沉沉的实在受不住这般摇晃,睁开眼时已身处一张石床上。
石床上弥漫着白色雾气,缥缥缈缈的,叫人置身梦里。
我抚了抚额,脑子里有些迷茫,身侧的地生胎正瞪着大眼泪朦胧看着我。
“你……你是小娃娃?”
地生胎心头一喜,姐姐失了六魄竟还认得自己,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遂忙着欣喜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便是那个被姐姐救了的地生胎,姐姐可还认得?”
“认得。”
我淡淡应道,转观这洞中除了张石床便无其他,分明是认得这娃娃的,可瞧着他多愁善感的模样,自己竟有些意外。
“我怎么了,我不该在这里。”
淡淡的语气再次响起,地生胎闻之鼻子一酸,又止不住往下落的泪水。
但姐姐如今这样,自己也该将事情告知,不然总觉得良心不安。
“姐姐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地生胎试探性一问,他不过是想了解此时姐姐的状况如何。
“我竟想不起自己要来此处做什么,”
心头几分恐慌涌上,我发现自己灵台空白一片,身体酸痛得厉害。
“姐姐丢失了六魄和肉身,此时的姐姐,只是魂。”
地生胎不甘愿的将话说了出来,但见他小嘴一扁,似乎又见着眼眶中的光华。
想要起身,却无力支撑,此时竟是欲哭无泪。
他说我失了六魄与肉身,看来我如今是同死人相差无几了。
“我虽不清楚自己如何走到这一步,但这其中定有蹊跷。”
顿了顿,我吃力地靠在石壁上,闭上眼想要回忆一些蛛丝马迹,诚然,我是多此一举了。
“姐姐若能记得什么,亦或者,身上有何信物……”
地生胎言此,蓦然闭嘴。
“我竟忘了姐姐已无实体,对不起……”
“无碍,”这番话眼下与我而言已甚打击,倘若我的六魄肉身是被有心之人占了去,那势必是要讨回的。
目光淡淡,我注视着小娃娃一时无语。
“姐姐与我有恩,如今姐姐遭歹人迫害,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这里,不如姐姐先安心在此将养,”迎上我平静的眸子,地生胎又解释道:“地生胎之位乃天地灵气最盛之处,身处胎位,可助其吸收天地灵气,三魂若能纳其精华,说不定便能助姐姐想起过往。”
地生胎言之有理,我虽听不大明白,却也知晓他对我无加害之心。
眼下既然无处可去,我不妨就在此养着,若真能如他所说想起什么,倒也是我的造化。
黄馨并未离开昆仑山,此时她成了长依便要照着她平时的习性行事。
陆吾与英招以为长依坠入无回崖底已是回天乏术,毕竟那里皆是毒障,莫说地仙,便是天上大罗金仙入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