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他往四处观望一二。姬公主的闺房内没有太大变化,应该是那个新来的丫鬟布置的。靠窗的棕竹被搬到了桌旁,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换了位置,还新添了两只凤簪,她最喜欢的绿琉广仙裙没有用绸缎包装,颜色变浅了些。
这一切看起来并未有什么变化,但细细想来,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是夜,暗影飒飒。姬禾安坐在床沿上,朝暮为她整理好了明日的衣物,等朝暮忙完,姬禾安命她过来,悄悄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语毕,悄然退下。
叶草花此时低头伏在地上,等着她的宣告。良久,却只等来一阵瓷器的破碎声。
“贱婢,杀了人还打破我最喜爱的瓷器,不想活了?”
夜色朦胧,暖光笼罩在碧纱橱上,勾勒出两人的影子。朝暮按照吩咐,谎称公主的首饰失踪,召集了好些女婢在院外巡查。
“你还不承认?沈傲治不了你的罪,不代表我没有权力治你。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让你受到惩罚。你这个恶人,心肠歹毒,该杀,该杀!”
当夜,十几个丫鬟亲眼看见,姬公主拿剑,手刃叶草花的头颅,血溅四方,猛然飚到碧纱橱上。
“找到了,找到了,大家可以回去歇息了。”朝暮开口,唤醒了一众呆滞的丫鬟。
灯灭,残烟徐徐。
“今后不会再有叶草花这个人,你有个新名字,叫垣穆,是清扫后院总府的丫鬟,受房管监卫统一调配。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有公主有个男丫鬟的闲言碎语。”
一片黑灯瞎火中,姬禾安散退了方才施的幻术,她依旧安稳坐在床沿上,目光沉沉,不知悲喜,“你过来。”
叶草花,应该是垣穆,他起身向姬禾安走去。
“从今以后,你就当个真正的女人吧。”说罢,她将手放在垣穆的脑门上,看着他渐变的容貌。
暮色萧萧,垣穆难堪的发出一道闷哼,姬禾安及时抵着他的嘴,抚着他越发圆润的胸膛,神情淡然。
“我刚才把形体术传给你了,若哪一天你在后院待腻了,就自己变回去,然后,再也不要回来。”
垣穆仍是低着头,平平答了句是。
姬禾安摊开云被,闭眼前一瞬,又开口,“我已经让朝暮歇息一天,你明日再走。”
垣穆站定,回答同上。
姬禾安彻夜未眠。她不知道原因,只是很想知道,为何垣穆这个人能够整夜都站在那,连动作也不换一下。
是个怪人。
一晃又是百年,凤权势力不断扩大,赵氏族几乎只手遮天。姬广卿为首的新势族已经被赵氏族部分渗透,作为反击措施,姬广卿下令追杀内府内奸,神殿内人心惶惶,几乎人人心力交瘁。
正于这混乱之际,又平添了凤族凤联手两股势力,他们联合决定在神皇殿内举行神界祭祀,预备挑选下界的五十名女婢作为祭品。
房管监卫近几日为此事忙的汗流浃背,最终商榷,将在裕华楼举行祭品华汇,所有女婢不得缺席。
姬禾安此时安坐在后院中,双眼莫名跳动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