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则砚立刻过去检查情况,何欢撞得不轻,但还有一口气。李则砚从副驾驶座上取走公文包,打了120。过了十来分钟,救护车和交警都到了。小周已经醒过来了,但他磕着的是后脑勺,怕有什么后遗症,一直在喊疼,于是救护车将他们一并拖去了医院。
何欢进了手术室抢救,手术结束后才能知道具体情况。医生说他的状态很理想,手术成功的几率非常大。
何欢的资料此时阿美他们也已经找到了。何欢家境普通,父母都是工厂工人,中等学历,毕业后销售工作,一直四处跑业务,但职位始终没有提起来。他还没结婚,有一个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就在上个月两人分手了,因为何欢一时拿不出女朋友要的十万块礼金。这或许是为什么何欢会被周天宇收买。
因为受伤的有两个,小周的伤势一看就知道是因争执造成的,于是医院有人偷偷报了警,警察来医院,简单地向李则砚他们询问了一下事发时的情况。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撞着了,”李则砚想将这件事往交通事故的方向说,因为公司年后马上就要进行c轮融资,这节骨眼上爆出社会新闻,对公司的公关形象损失太大。
“不,”但温博凉打断了李则砚的话,他毫不隐瞒,跟调查人员完完本本交代了事情经过,他递出一张名片,上面的律师的姓名是从未败诉,专为有钱人打官司的魏西,“这是故意伤害罪,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请联系我的律师。”他说。
李则砚看着温博凉的举动默默倒吸一口凉气,温博凉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周天宇扔监狱里。
普通病房里,医生给小周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小周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后脑勺起了一个大包,有点轻微脑震荡,最好留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确定没有其他反应后再回家。
小周一进医院,他爸妈立刻来了。周爸,也就是温博凉的表姐夫,是一家在w市颇有名气的连锁便利店大老板。周爸年轻的时候忙于工作,到了快五十岁才有周舟这么一个孩子,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对小周这个独儿子是刀子嘴,豆腐心,极其溺爱。
周爸看见坐在病床上吃麻辣烫的小周,小小的脑袋瓜子被包成了一只大肉粽,眼泪顿时就下来了。他虽然平日里一直苛责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但再怎么说,儿子是亲生的,是他的宝贝疙瘩,这次被伤得这么严重,还是他本来就不怎么好使的脑子,可把他心疼坏了。
“我的儿哟,你怎么摔成这样了?”周爸叹道。
“哎呀,爸,您哭什么呢?鼻涕都要掉到我面里了。”小周腮帮子被牛肉丸塞鼓了一个包,他将满满一口牛肉吞下去,心大的说:“我这不好好吗?”
“你这死小子!”周爸骂了一句,他又摸了摸儿子的肩膀和手臂,确定其他地方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他转身对温博凉说,“博凉啊,不是我这个做姐夫的说你,小周怎么也是你外甥,你是看着他长大的,我让他进你公司,就是为了让你照顾一下他,你这是怎么照顾的?把人给我照顾傻了!我那么大家业……诶……”
周爸又要开始抹眼泪,他本想着,自己工作太忙,周舟又刚出社会,正年轻,刚好去温博凉公司磨砺一番。而温博凉年轻有为,是周舟的好榜样,这几年学上几招,学好了回来,正接他的家业。
周爸这算盘本打的是呱呱叫,没想到一下子儿子摔成了傻子……
“爸!”小周不高兴道:“我这不还没傻呢!刚刚医生检查过了,说我一切正常。”
周老爷一个刀眼过去,嗤道:“你给我闭嘴。”
“哎呀,行了行了,”周妈出来打圆场。
周妈是一个温婉的女人,虽然年纪不轻,但依然很漂亮。她虽然是温博凉的表姐,但两人年龄隔了快二十岁,所以周妈一直将温博凉当小辈看。
周妈说:“人又不是博凉打的,你怪他干什么?他已经尽力了,再说了!人不是没出什么大事吗?”
“真出事还得了?”周爸反问。
“不过也是……”周妈话锋一转,说:“没成家的人心还是没成家了的细,有疏忽也是在所难免的,等真正成家了,就知道该怎么照顾人了。”周妈作为中年妇女,身赋能够将所有话题都往谈婚论嫁的方向讲的神技,她开始拉着温博凉念叨,说:“博凉,你这么多年,怎么也不成个家呢?我知道你工作忙,但你钱赚得再多,晚上能抱着钱一起睡觉吗……”
温博凉没说话,他站在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表姐和表姐夫的唠叨。两人讲了许久,一直讲到护士来赶人了,这才决定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
温博凉送周爸周妈去停车场,又认真跟表姐表姐夫道了个歉,说这次是他没照顾好。
送走人后,温博凉一个人从停车场回到医院。
此时医院已经没什么病人了,值班护士在前台睡觉,大厅静悄悄的。
温博凉在医院门外一抬眼,便看见舒柏晧正一个人坐在医院空荡荡的等候长椅上。
舒柏晧已经睡着了,脑袋耷拉到胸前,他的肩膀上披了一条医院护士借的淡蓝色毛毯,他的肩膀不宽,让他看上去有些单薄,那条毛毯已经滑下来了,落在他的腿上。
温博凉缓缓走过去。比起小周病房的热闹,舒柏晧这里太冷清了。他将那条毛毯捡了起来,轻轻搭在舒柏晧的肩上,毛毯再次滑了一下,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