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道观里,已经比住在酒店或者租房子要便宜了。
“哦……”小胡子挠头道,“我工资基本都捐给福利院了,我自己就是从小无父无母,知道有多难。”
谢灵涯一愣。
他仔细一看小胡子,发现这人的胡子虽然猥琐,但是眼眸中正,鼻挺而直,眉尾也向下,是诚恳可靠的面相。
小胡子转头道:“你们还种了菜啊,哎,我帮你浇水吧。”
谢灵涯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胡道长,其实我们道观现在一个道士也没有,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
小胡子:“……我姓张。”
谢灵涯:“……”
谢灵涯:“不好意思记错了。那个,我们这里条件是不怎么好,你要是愿意的话,包吃包住单钱八百一个月,法事另算,可以吗?”
单钱就等于是道士的工资底薪,不算那种香火特别好的大庙宇,普通道观其实单钱都是从几百起,到一两千。出去做法事,则会另外算,就像提成。
抱阳观现在是穷,穷得谢灵涯都要自己种田省钱了,但是之前贺樽叔叔的钱还剩些,能撑一段时间。他敢出这个钱,就是因为一个道观必须要有道士,属于必须的投资。
至于其他问题……
小胡子:“我这么衰,你不怕吗?”
“不怕啊。有个高人曾经和我说,我是做神仙的料,可以带飞身边的人。”谢灵涯无所谓地道,“我觉得你应该衰不到能克我的程度。”
小胡子:“……”
而且说真的,要不是小胡子这么衰,他可能还招不到道士呢。人往高处走,小胡子还是有道士证的,这个必须传度八年后才能申请。
谢灵涯都不怕了,小胡子还有什么可怕的啊,他当即道:“那以后就请您多指点了!”
……
谢灵涯和小胡子一起把房间收拾好了,他去给小胡子下碗面吃,端着面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小胡子在给菜地浇水,居然真的主动去干活了。
“先来吃东西吧。”谢灵涯招呼了一声。
小胡子起身放下水壶,一抬脸把谢灵涯吓一跳,“你谁啊?”
小胡子……不能叫小胡子了,张道霆一摸脸,“我把胡子刮了,认不出来了?”
“我现在相信你真的二十六岁了。”谢灵涯半晌才说出话来。
张道霆嘴角一抽。
他把那略带猥琐的胡子剃干净之后,整个人的外貌气质都有了飞跃般的提升,清爽帅气。
——不过也由此可见他到底有多衰了,像谢灵涯因为好看讨人喜欢,前院的叔叔阿姨都乐意找他聊天,以前去打工都客户多提成高。
谢灵涯本来还想,这家伙有在景区工作的黑历史,应该怎么妥善解决。现在一看,这要是还能被认出来就有鬼了!
张道霆一边哗哗吃面,一边抽空回答谢灵涯的问题。
作为有证道士,还在各个道观中混迹了六七年,他熟读道教经典和规范,也跟着师父、先生学过一些法事仪程,但自己没有主持过。
谢灵涯:“会画符吗?”
张道霆忐忑地道:“不会。”
他因为流落好几个道观,也拜过不下三个先生,或者给人打杂,但是因为日头都不久,所以学得很杂,又不精。符文太多而复杂,他不太懂。
他这些年辗转各地道观,加上自己的衰命,深感有些事科学解释不了,越接触就越感慨于博大精深。
谢灵涯没有别的意思,随口道:“没事,我会。”
张道霆:“……”
“对了,过来我摸一下。”谢灵涯说道。
他打算摸摸张道霆的根骨,这个人命是不怎么样,但是人品不错,要是不太蠢的话,做他舅的徒弟之一可能差了点,但也能看情况教些其他本事,毕竟他现在也是抱阳观的一员了。
“???”张道霆艰难地咽下一口面,弱弱地道,“为什么……”
“随便摸摸。”谢灵涯随口道,暂时没说考察的事。不过摸张道霆还真是比摸施长悬要方便多了,张道霆现在已经是他们抱阳观的人了。
张道霆战战兢兢点头:“噢。”
谢灵涯摸完大概心里也有数了,又给他交代道:“回头给你讲讲抱阳观的历史,还有注意事项。”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是,商量如何招揽信众。
……
……
抱阳观的常客们都发现了,这里忽然间多了一个道士。不过这也正常,一个道观没有道士才奇怪呢,之前抱阳观的道士都不知道哪儿去了,现在终于出现了。
这小道士也挺年轻,长得还挺不错,在小谢的介绍下和大家打招呼,自我介绍叫张道霆。
在这儿的,大部分属于打水的茶客,或者附近的居民过来闲聊,他们看到张道霆年纪轻轻,也挺感兴趣地问起来做道士是个什么生活。
张道霆讲了讲自己平时做功课之类的日常,就把话题引到了抱阳观本身。
说起抱阳观,大家也不禁道:“抱阳观年头好像是蛮长的嘛,但是我住在杻阳这么久,也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来头。”
张道霆不禁笑了笑,说道:“我们道观始建于明代,一度毁于战乱,清代重建过一次。观内呢,供奉的主神是太乙雷神应化天尊王灵官。”
“王灵官?是哪个神啊,你们供的不是三清吗?”有人问。
张道霆解释了一番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