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德皇后乃是家父的妹妹。”
原来如此,安阳伸手扶着额头,其中的缘故她好像理不清了,陛下让她以上官家的后裔入弘文馆,想来有她的打算,母亲断然不会去害了自己的孩子。
看着上官衍端起了沉静肃睁大脸,她笑道:“那你还真是哥哥了,入了弘文馆,你还是唤我上官年就好,不过我有一问,府上可曾有上官年此人?”
上官衍心情极好,今日不过是来此找些书籍,想不到遇上故人,言道:“没有,不过宗谱上已经有了,上官年是父亲多年前走失的孩子,几月前方找回,殿下无须为此烦忧。”
他眼中荡漾着温热的笑意,让安阳莫名安心,“这样啊,那我先回去了。”
“不知殿下想找什么,臣亦可帮忙。”
安阳在心口权衡,不能说出实话,但又想知道上官衍那里有没有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须臾后言道:“我前些日子想起文帝后宫时的些许妃嫔,就来这里查查她们的去处,可惜找不到记录后宫的史册。”
上官衍凝视安阳转瞬之间千变万幻的眼神,觉得她有些可爱,便道:“这些你去问陛下便知,关于后宫的便不会记入史册,应该单立成册,后宫如立后此等大事才会记如史册,殿下寻错地方了。”
不是寻错地方,是找错了理由,安阳吐了吐舌头,故作深沉道:“想来也是,那我去问陛下就好。”
上官衍将人,看着欢欣雀跃的背影,上官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般的性情真的不太适合在皇家,难怪女帝要将人送还上官府。
身后一人饶了过来,同样也看着前面消失的背影,“阿衍,方才你在于谁说话?”
上官衍回身,女子的面貌温和如水,眸色通透,他握住了妻子的手腕,答道:“那是安公主,来这里查阅旧楚文帝时后宫妃嫔的情况,可惜无功而返。”
沈洛云笑了笑,与丈夫一同出宫,眸光里糅杂着数算不清的情绪,言道:“常大人说她不记得前尘往事,看来是真的,她应该在查自己的身份,阿衍,要不要我们提醒一二,毕竟陛下那里的心思,我们都猜不到的。”
“血缘一事,殿下自被陛下收养时就已知道,虽说忘记了,但陛下都未开口,我们怎可提醒,陛下心思……十几年的母女感情,只要殿下心思正,陛下断然不会害了她。”
沈洛云顿住脚步,轻叹一声:“你和父亲心思一致,依我看,不如带着殿下一道归隐,那些嚷着立皇夫的人可没有歇下来,我想想都觉得安阳身份尴尬,谣传她身子不好,一脚踏进鬼门关里,可我方才看她脚步沉实,哪儿像病入膏肓的模样。”
夫妻二人闲聊,前面的宫门似一条河流隔断了两地。
上官衍似笑非笑,“陛下心思深不可测,岂有我们能揣测到的,静待就是,父亲归来,念着姑母的情分,也断不会让殿下收到伤害的,这个表妹机灵着呢。”
他口中机灵的人绕回到云殿,廊下灯火已经点燃,翩然成影,星光飞矢。
秦执事引着安阳入内殿,亲自沏茶给她,笑道:“陛下约莫着还有半个时辰就会回来,殿下等等罢。”
安阳接过茶杯,浅浅啜了一口,问道:“秦执事,你可知陛下为何让我以上官年的身份入弘文馆读书?”
“或许天下初定,陛下为着您的安全,才有此打算的。”秦执事垂首,她跟着女帝很多年了,亦看着安阳长大的人,其中曲折,她也看得清楚,只是眼下不能细说。
少女有些不悦,趴在桌子上,露出了心里的想法,“其实我没有必要非去弘文馆的,你看她就要立皇夫了,让我去封地不就很好。”
“殿下,您就别提封地的事了,封地有什么好,那里没有自由。”
“可是这里更没有自由的,旧楚之事,我并不想沾染半分,秦执事,我知道外面朝臣都认为我快死了,我看不如顺水推舟……”
“殿下,慎言。”秦执事被她这般古怪的想法惊住了,世上只有人为权利趋之若鹜,安阳竟然起了糊涂心思,她劝解道:“您不要再提了,陛下会不高兴的,亦不会让您去封地,皇夫已是不过是被朝臣逼迫的,陛下有苦衷,您也不能跟着捣乱啊。”
“捣乱什么,谁捣乱了。”
一句话起,惊得安阳站起来,殿内烛火噼啪作响,微风过,摇曳烛火,投映到风尘仆仆的身影上,勾勒出清濯而温和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