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一听,眼皮子跳了几下,“您应该问错人了,我对旧楚遗臣没有什么印象,新旧更替,都会出现一些叛逆之臣,如何去做,陛下比我更清楚,问我不如去问朝堂上的朝臣,他们的答案会更清晰。”

奕清欢皱着眉,安阳一副乖巧神色让她无话可说,那双眼睛太过清亮诚恳,映在了她的瞳孔里,又是另一番景色,她言道:“我并非试探你,照常问你而已,不愿回答我亦不会勉强。”

“我在宫内并不知晓旧楚之事,更无入仕的心思,这点您应该放心。”

话音方落,女帝剜了她一眼,安阳也不笨,她是不了解朝堂上的情景,意识里还是知晓善恶,她认真道:“我不知道那些事,无法回复你。”

“你还是误会我了,我问你是征询你的意思,朝堂上有很多旧楚遗留下来的人,他们曾经都是你的下属,心总偏向你,若是被牵连了,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安阳监国期间,收服了很多纯臣,这些人都为了百姓而想,这也是奕清欢当时留下他们的原因,而如今时间久了,很多地方出现了反周的声音。

周帝是旧楚文帝的皇后,这点是无法抹灭的,按理,当时继位的应该是旧楚的嫡公主,因此很多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也被其他想着还政于楚的人利用。

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掀翻周朝,他们念着旧情,人在周朝,心留在了旧楚,这些人有些迂腐,但亦是可造之才,杀之可惜。

安阳曾是这些人的上司,对他们了解,女帝想着这些,才会破天荒地问话。

更深一层考虑便是,女帝不想因着这些事与安阳之间再生隔阂。

“我不记得他们了,但我可以帮忙的,需要我吗?”她的笑眼微微眯起,梨涡浅显,眸光如秋水清澈。

安阳如今这般,别说朝臣,就算身边的人将她卖了都不晓得。女帝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愿再纠结此事,捉住她的手臂,掀开袖口,手臂光洁如初,红疹早已散去了。

她淡淡言道:“记住了,切勿再接近桂花。”

女帝的手指很是修长,白白净净,此时从安阳的肌肤上滑过,她看愣了神,握刀剑的手竟然还是这般细腻,如雕刻的美玉,她心中一跳,强压着自己不去看,茫然地点头应答。

不知为何,她竟脸红了一些,让女帝不解,捏了捏她微红脸颊,怪道:“你脸怎么红了,这里门窗都开了,是不是衣裳穿多了。”

说着,便起身去翻她的衣领,冰肌玉骨的凉意在颈间滑过,撩人心弦,如雷鸣在心中击过,安阳今日不似那夜迷糊,她是醒神的,被女帝指尖滑过的耳垂似火一般灼热,她忙捂住了自己的领口,“陛下……那个我不热的。”

这下,脸更红了,似是醉色。

女帝觉得她有些好玩,拍了拍她的肩膀,坐在一侧,悠悠道:“我替你在弘文馆报名了,下月初便可过去学习,去那里你可以交些朋友,不必用真实身份,上官彧膝下一子唤上官年,便是你的身份。”

“晓得了,上官彧是谁?我以后一直住他府上?”安阳真的有些热了,额头沁出些许薄汗。

奕清欢一眼看穿安阳的心思,霍然道:“想得美你,下学后有人接你回宫,上官彧是弘文馆新任的馆长,安墨白不适合这个位置。”

眨眨眼,安阳有些吃瘪,她又未曾表明她不喜住在宫里,陛下好像十分喜欢拘束她留在宫里,黯然道:“我听你的就是,先回去了,不扰你理事。”

见她要走,奕清欢也起身,有些不舍,仍旧点头:“我吩咐人送你回去,无事便可过来。”

安阳乖巧行礼就退了出去,风一吹,脑子清楚了很多,回去的路上盘算着,寻个日子可以出宫看看,这里的民生与朝堂上的形势,外面都可以看得到,也不会如今日这般做个睁眼瞎。

安墨白也是闲不住的人,听说女帝给安阳解了禁,在二月末的时候就拉着她去街上遛弯。

正阳门外备好了俊马,安阳一身浅红色长袍,长发束起,玉冠添了几分英气,腰间上悬着一块青白玉佩,朱红色的流苏极为显眼,年少郎君,衬出了一张俊美的脸。

踩在马镫上,翻身上了马,动作熟悉连安阳自己也吓了一跳,思索半晌无果,只好将其归结为惯性所为。

白日是凌州城街道上最热闹的时候,街上小贩卖力地吆喝着,叫卖着自己摊位上的货物,有些馋人小吃旁聚集了很多的孩子,踮着脚指着那些小吃;鳞次栉比的货物,让人目不暇接。

安墨白喜欢骑马,招摇过市,也是常事,她望着身侧眉黛青青的小侄女,笑道:“我今日带你去听戏,庆园里新来一个顶梁柱的花旦,身材极好,唱腔更好。”

“九皇叔,莫不是喜欢那人了,娶回家得了。”安阳眯眼轻笑,橙黄的光色映照她白皙的脸颊,今日的妆容下眉梢微微挑起,多了三分让人心动的媚意。

她笑意盈盈,让安墨白心中发痒,恼恨文帝的女儿竟一点不像他,以前瞧着青涩,养了几年竟也有些诱人了,她按住心头躁动的心思,“我也看上你了,不如娶你回去。”

“九皇叔又醉了,我可是你侄女的,娶我便是乱了纲常。”

安墨白铁青着脸,直起了身子,懒懒地看着街头上的百姓,道:“纲常啊,早就乱了。”

走到一处人流多的地方,安阳下马牵着缰绳幽幽走着,方才吵得很,也未曾听见九皇叔的话,就想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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