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冕看着马车前的耸立的大门,门前两旁挂了几个灯笼,灯火照耀的房前的空地上灯火通明,一堵青砖砌成的墙,连着房檐延伸到两边十几米远,上覆黑瓦整齐的如一条线。
田丙调下马车栓好马匹,佘安小步的跑上门口的台阶,拿起门环磕了两下。
大门缓缓的露出一条缝,里面透出一个头戴绿巾的中年人,窦冕坐在车上一瞧这中年人这么打扮,“噗”的一下笑出声,小声的说了句:“这可货真价实的绿帽子啊。”
仲筠有点不解的说:“那只是一个头巾,冕弟你在笑啥?”
窦冕捂着嘴一个劲的摇头。
门口伸出来的脑袋在外面看了一圈,面色不愉的说:“老爷和夫人睡了,请改天再来。”
佘安指了指车上的窦冕对着门子说道:“你瞎了你的狗眼了,公子回来了!”
刚才伸出一点脑袋的门子,拿起身边的灯笼,走出屋子对着马车转了一圈,非常确定的说:“没有公子啊,公子不是在太学嘛,你就别骗我。”
佘安被门子这么一句话说的没了脾气,对着窦冕带着怨气道:“公子,你说咋办吧?这进不去啊!”
窦冕伸到脖子上拿下项链,递到佘安手上:“去,把这给门子,让他拿进去给漱姨。”
佘安小心地接过在火光下露着妖异红色的玉,走到门子旁边,双手捧着递过去:“把这个递给淑总管,一切尽知。”
门子面带迟疑的接过玉,看了一眼,小心的关上大门。
没多大会,院子里想了一声声的喊叫声,门渐渐被全部打开,门子静静地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佘安从马车上将窦冕抱着放在地上,仲筠走下马车站在身边。
窦冕瞧着院里走出一个身着花色长裙,对着身后站的两群婢女破口大骂的女人,不正是淑姨嘛。
淑姨带着一个小的可怜的女孩走出大门,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窦冕,声音温和的说:“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窦冕声音有点哽咽道:“爹和娘身体还好吧!”
“嗯!还好,夫人在大堂里等着你,我带你去吧!”
淑姨说完话便拉着身旁的小女孩往院里走,窦冕对着佘安吩咐道:“你和田丙去把车子放到马厩去。”
“是。”佘安回完话便转过身走向马车。
窦冕对着仲筠摆出一个请的姿势道:“仲兄,请进。”
“还是你先吧。”仲筠推辞道。
窦冕笑着说:“别推辞了,一起进。”
窦冕拉着仲筠走进大门,窦冕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跪的门子:“别跪了,你去把活计交接一下,在家过完中秋节跟我一起走。”
“多谢公子饶命。”门子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窦冕走进院子,看见正堂里点了好几盏灯,母亲杨氏在正堂来回的走动着。
窦冕走到正堂外,恭敬的行完一礼,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带着哽咽:“儿不孝,终于又见到娘亲了。”
杨氏快步的走到窦冕身边,扶起窦冕,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泪眼婆娑的说:“我儿这几个月可好?看样子长大了。”
“儿安好,不知父亲身体如何”
“还可,自你出事,你父亲几日未曾闭眼,昨天才知你欲归来的消息,你父亲在后院等着你。”
窦冕让过身指了指身边的仲筠对杨氏道:“母亲,这是仲筠,山阳人,这次我想摆脱父亲教习与他。”
杨氏当即去。”
窦冕对着仲筠告了罪,走出正堂,拉起一个婢女,让她带着自己走到后院。
窦冕一进后院,吓了一大跳,四处点满的灯笼照亮着整个木质结构组成的后院,几根朱红大柱子上雕刻着不知名的图案,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青砖铺就的地板上刻画着各色花纹。
婢女带着窦冕走到中间的屋子外停下脚步,对着窦冕细声道:“公子,老爷书房到了。”
窦冕揉了揉脑袋,想起了一件事:“我的卧室呢?”
“这…这还不知道。”
窦冕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婢女轻轻的道了一福,转过身快步的走了下去。
窦冕看着书房里好亮着灯,轻轻的推了推,门应声而开。
窦冕轻声走进屋里,看着窦武跪坐在屏风前的桌案看着什么,窦冕双手垂立,没有发出声音。
“回来了?”窦武沉声问道。
“儿回来了。”
“在外这段时间,有何感触?”
窦冕想了会,悠悠的说:“没什么感触,吃得饱穿的暖,还有名师。”
“哦就这些?”
“不过在跨过沁水之后,我见到了不一样的大汉。”
窦武抬起头,看了看已经比之前长高许多的窦冕,指了指身边的席子:“坐下说。”
窦冕也不客气,直接坐下道:“父亲,人命如草芥,整个沁水以南,济水以北,数里无人烟,而且瘟疫横行。”
窦武皱了皱眉头,无奈的说:“我也没啥办法,现在无官一身轻,我好好做生意就好,何必管那么多?”
“父亲,若国家不改,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陈胜吴广血迹未干啊!”
“哈哈…三百五十年若还未干,那何时才干?”
窦冕被窦武这么一句话说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闭着眼睛想了一会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高祖便是例子。”
“放心,各郡之兵力,消灭反贼易如反掌,何须如此担心?”
“小民发如韭,剪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