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受到惊吓的不只是羽林卫,整个沂源城里的住户,被山谷雷声一般的bao zha,震的心惊胆颤,简易的房屋随着bao zha声而晃动,石头简单堆成的房屋怎能经得住如此摇晃,第三声bao zha传来,靠在北面城墙外年久失修的房屋便散架了。
当奚固利将众兵士赶进县衙之时,沂源的住户们正四散奔逃的往之前军营所在的位置跑去,城中瞬间变成了一座鬼城,除了被惊起的家畜,时而惨叫几声外,城中没有了任何人气,仿如末日。
窦冕在躺下没多久后,便缓缓醒了过来,正在翻东西的奚固利听见身后有响声,扭头看了过来。
“公子,您……您醒来了?”奚固利面带痛苦的说着。
窦冕向奚固利招招手,奚固利放下手中好不容易翻出来的瓶瓶罐罐,佝偻着腰走了过来。
窦冕用力支着毛糙的席子,想要爬起来,发觉自己全身酸痛,像要快散架了一样。
奚固利赶忙扶起窦冕,声音颤抖的道:“公……公子,您在歇歇……歇歇,兵士们这会都安全了,正在院子和街上休息。”
“你去看看他们伤势怎么样。”窦冕有气无力的推了下奚固利。
“啥?我听不到。”奚固利看着窦冕的嘴一张一合,指着自己的耳朵,沙哑的回道。
窦冕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咬着牙从席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向墙角的。
奚固利见窦冕行走不利落,赶紧小跑着过来扶住窦冕。
窦冕走到灯架前,将奚固利的耳孔面向灯光,窦冕瞧见奚固利耳朵内塞满了鲜血。
窦冕长叹一声,步履艰难的走出了房间。
春雨冷而寒,彷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从天空垂了下来,山谷那边时不时响起的沉闷bao zha声让窦冕觉得有些烦躁,窦冕拄着一根柴和,脚踩泥泞的地面,走进了躺在地面上休息的兵士们中间。
奚固利拿起靠在角落的油布伞,举起油灯大步走出了房间。
这些兵士因为最开始距离谷口近,故而受到的bao zha声影响稍大,体格烧差的一些兵士,除了耳朵有未干的血迹外,眼角也渗着血,看起来甚为可怖。
奚固利跟在窦冕身后,看着地上、街角躺着的同袍,心有戚戚,心中更多的则是对窦冕的敬畏。
窦冕在这几十个人中,废了很大力气才选出十多名伤势稍微轻一些的人,这些人走路无碍,听话也能听的清楚,大多与自己伤势不相上下。
奚固利见窦冕将这些人集合起来,在一阵训话后,这些兵士转身拿起躺地同袍身边的武器,随着窦冕有节奏的跑向了东边。
奚固利身怕窦冕有失,丢下手中的灯柱与油布伞,顾不得身上的不适,快步跑回房间内,从地上一把捞起环手刀,大步追了出去。
窦冕一想到这一切的根源是由俞老头泄密引起,顿时心中升起来杀意,在挑选好人选后,窦冕不假思索的发布了夜间行军的命令。
这些兵士们肚子和窦冕行到俞老头的院子外,在窦冕的暴怒声中,禁闭的院门被踹了开。
正在中间主厅用餐的众多汉子们,破门声将众人惊吓的丢掉了手中的箸,急急忙忙从席上起来,跑向了自己的武器安放处。
窦冕对俞老头的院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进院,兵士们迅速将院子正中心放置的武器架拽翻于地。
这些刚刚冲出客厅的汉子们看见自己拿不回武器,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同伴。
“诸位,好兴致啊!如此大的动静还能安坐如颐,真是不简单啊!”窦冕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拍手称快道。
俞府的汉子们看见窦冕从人群中出来,纷纷扭头看向坐在里面主位上的俞老头。
俞老头看着兵士们衣衫不整,心里冷冷一笑,脸上慈祥的笑着:“哎呀!窦县长,老夫真不知道县长莅临,恕罪,恕罪!”
窦冕伸手打了个响指:“若敢有人乱动者,杀无赦!”
兵士们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抽出腰间的环首刀,摆出一副攻击姿态。
“不知老夫哪里得罪了县长,竟然用的如此兵威?”俞老头脸上戏谑的问。
“哈哈……若不是您老,还能让我动用如此杀招吗?现在那边那谷应该平了吧。”窦冕指着山谷方向,直接迈进了客厅,随意的往地上一坐,看了眼面前食盘的食物,也不管自己的手脏不脏,直接伸进盘子里,大快朵颐的享用起来。
待用的差不多后,窦冕将手放在距离自己比较的近的汉子衣服上,用力擦干净手上的油渍,剔着牙回到座位上:“俞老,赞扬算仁义人,你看我杀敌人管杀还管埋,不知道你有什么对我说的?”
“老夫能有什么说的?”俞老头心中稍稍震动了一下,随即压制住好奇,语态平和的反问着。
窦冕看了眼门口四名歪七扭八的汉子,拿起桌上刚刚吃干净的鸡骨头,对着四人点了点:“去!四人首级呈上来!”
早已跃跃欲试的兵士,不等四人有所反应,上去反剪起来,有几人帮忙配合着将头颅切了下来。
这些兵士刚刚虽然见识了被zha yao震死的人,可从没有人杀过人,刚刚混战的时候,最多算是捅伤对方,这会儿操刀起来,依然有些害怕,有两人竟然被砍了三四刀才将头颅与身体的皮切下来。
客厅内有几人虽说是杀过人的土匪,但自他们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杀人,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