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贵知觉右臂一痛,瞬间就没了知觉,扭头看见公伯胜手中的长刀还在滴血,不自觉的开口问道:“你为何伤我?”
“一个黔首也敢抢劫羽林卫?哼!”
公伯胜顺手将刀插在地上,对着已经放慢脚步的骑兵大喊道:“包围聚财客栈,若有反抗者杀无赦,勿要走了贼人!”
“喏!”骑兵放慢脚步,整齐的停在聚财客栈外,纷纷跳下马背,冲进了毫无设防的聚财客栈内。
苏仝跳下马,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单膝跪地道:“末将保护不力,让公子受惊了!”
“起来吧,今儿不是都去玩去了,怎么你们会来?”窦冕好奇的问。
公伯胜低下身,一脸嬉皮笑脸的插嘴道:“公子,这不我找不到合适人带补给营,所以正好他受了罚,我就让他去了。”
窦冕一听公伯胜竟然背着自己玩了套乾坤大挪移,但看在晚上有惊无险的份上,也就一笑了之了。
窦冕随意的给傅贵包扎了一下后,交给兵士看管,自己则带着苏仝与公伯胜走进了客栈内。
客栈与前面看过的那些客栈完全是两重天地,宽敞的前院就像一处私家宅院一般,东西布局甚是合理,偌大厅堂比四周的房屋竟高出了丈许,砖瓦房透着一丝富贵的感觉,与周围这些宅落相比,就像鹤立鸡群一样。
院中正中心,十来人衣着简单的汉子正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深情复杂的看着正在打量院子的窦冕与公伯胜。
公伯胜与窦冕有说有笑的看完了所有的房间,两人走到蹲在地上的人群旁,公伯胜指着人群:“不知公子如何做?”
窦冕摸着下巴,徐徐开口道:“既然苑太守不在,伍被做不了主,那怎么就给他做个主,你说如何?”
“若是苑仲真上奏朝廷了该怎么办?”
“管他呢,我这不为了他好嘛,你瞧,他才走几天,堂堂治所就敢这么乱,说明他治下并不安稳,你们再怎么说,也算是朝廷军人,难道打算袖手旁观吗?”窦冕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指着地上的这些人说道。
人群中到底还是有胆大的,有个稍微富态些的汉子,弓身站起来,一脸讨好的问:“不知两位因和抓我们,我们也算是守法之人,一向并无触犯朝廷政令。”
窦冕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汉子,咧开嘴笑道:“尔等可知zao fan何罪否?”
地上的汉子们一听自己被抠上了zao fan的帽子,顿时就不乐意,一个个变得与刚才的神态不一样,眼睛都恶狠狠的瞪着窦冕。
窦冕丝毫不以为意,指向人群中的楮娃:“看来你们是他的同伙,这点绝对错不了,你们可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汉子们纷纷扭头,顺着窦冕指的方向看去,楮娃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小步,口中不住地说自己是被傅贵煽动的,与自己无关。
窦冕趁着众人视线已经被转移的时候,伸过手拉了拉看管人群的兵士衣袖:“你们可能不认识这身衣服,不过你稍后就知道了,此衣服名缇直踞衣,你们看好了,这衣服还有曲裾深衣,缇直踞衣为羽林军、虎贲等司隶兵士所穿,你在看看他的靴子,这靴子叫圆头高靿靴,也不是一般人所穿的,如此我说你们明白什么意思了吗?”
汉子们这时直接变了脸色,恐惧的看着窦冕与兵士们,呼呼啦啦的跪在了地上。
窦冕对着门口一名二十来岁的兵士招了招手,兵士快步跑上前,弓着腰抱拳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去把亭长全家青壮给我控制起来,妇孺任其逃生。”
兵士拍着胸脯应诺,对着厅堂中的同袍挥了挥手,四名兵士兴奋的从自己站在的位置跑出来,跟着这名兵士,跑出了客栈。
自光武年间,有募兵一令后,兵士基本就成了世代兵,一辈是当兵的,辈辈都是当兵的,对于这些羽林卫的人来说,杀敌赏金那是没份,升官又没希望,所以最好的出路就是赚钱,可不管在京城,抑或是各地封国,他们来钱的路数就那么几样。
于是这些人就改变了自己赚钱的方针,那就是抓人、抄家,了堂堂大汉,抄家那都是护卫皇宫的人干的,轮到他们,最多只是小鱼小虾。
这些人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抓个亭长,那能有富裕?可当跑到亭长家门口,看见比客栈还大几倍的宅落时,顿时就懵了。
公伯胜一听到兵士回报,还没等窦冕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正屋奔了出去,迅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兵士不明何意,窦冕则是满头雾水,不过窦冕静下心想了想,顿时就明白了,公伯胜从兵士的三言两语中已经知道了此亭长是大鱼,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是条大鱼,那就肯定资源共享,不然一个人吃独食,就算你身处高位,迟早也会被人推下座位的。
果然,公伯胜大约去了有近两三刻钟的时间,街上传来了大声呼喊口令的声音,直到脚步声直到客栈外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人声鼎沸的喧闹声。
客栈的院子中,跪在地上的一堆汉子,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中露着绝望之色,楮娃如今才发现自己竟然惹了一个连自己叔父都招架的人,心中一害怕,竟然不自觉的尿了。
窦冕坐在大厅中,听完公伯胜乐不可支的推断,一股困意涌上来,窦冕敷衍的安排完事情后,直接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夜对于这些羽林卫来说,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