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说:“刘金平,像个爷们行吗?一个大老爷们的还学女人哭,不丢人啊?男人吗?有事说事,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的,让人家笑话。”
我这话说出口,他可来了劲,竟然真的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原因。原来,他很尊敬谢立婷,结果谢立婷看他不顺眼、三番五次地挑他的毛病,给他开了罚单。
“就这事啊!”说真的,我真有点儿看不起刘金平了。犯了错误,接受处罚,是这个地方赋予值班经理的权利。说白了,在我眼里,值班经理都是一群公司养的“狗”,专门给普通员工挑毛病、开罚单的。我常常想:“做人,在人上时要把下边当人看,在人下时要把自己当人看。”可这些值班经理从来都没这么想过,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从普通员工做起的?反正我客串过几次小领导,下边的人没一个说我差的,上边的人也觉得我很不错。这就是做人的艺术——糊弄好上边,忽悠好下边,官位可保,薪资不愁,名声还好。
我苦口婆心地说了好多话,结果刘金平这小子非要去女生公寓要把谢立婷给砍了。女生公寓离我们很远,是专门为领导和部分女生安排的公寓,我从没去过。我看事情要闹大了,给刘宁使了个眼色,硬把刘金平留在了宿舍。也许,这小子可能酒壮怂人胆,劲大得像头蛮牛。最终,我们还是没劝住他,他冲出了宿舍。
我怕他出事,追了出去,大声地提醒他:“刘金平,你可想清楚了。你好好表现,还能提个班长做。你为了几张罚单,真要是把谢立婷给砍了就真的玩完了,别说提班长,就连你这个月的工资都别想了,还得进监狱里蹲着。你好好想想吧!我拉不住你,麻烦你动手前好好想清楚了再动手。”
他犹豫了片刻,转身走了。
我担心他出事,又给高飞打了电话,让他半路拦截。到底会不会出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算是尽力了。
当第二天早晨睡醒的时候,我发现刘金平正躺在床上打呼噜,撇嘴一笑,心想:“肯定没出事。”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写小说,直到所有的人都起床了,我才收工准备吃饭上班。
上班路上,我悄悄地问高飞:“昨晚上,你拦住刘金平了吗?”
“没有!”
“那你去哪儿啦?”
“跟高总喝酒去啦!”
“喝酒?喝酒喝到半夜三更才回宿舍啊?”
“是啊!”
“你们这几晚上一直都这么喝吗?”
“是啊!”
“我操!你们也太能折腾了。”
高飞摇了摇头,说:“你以为在水一方全是水啊?”
“什么意思?”
“在水一方表面全是水,内里全是酒。它的酒文化博大精深,哪个经理不是酒瓶子摔出来的?”
“张丽凤也是吗?”
“都是!你们张总可能喝啦?当然女人不全靠酒升迁的。”
“什么意思啊?”
“靠能力啊!”
我不傻,有些事不能说得太直白,这个我懂。人吗?都是感情动物。女人吗?都是不理性的感情动物。
刘宁知道我的疑问,凑上来说:“波哥,你别那么多疑问,跟你直说了吧!就刘金平那个怂样的,我借他俩胆,他都不敢去找谢立婷的。我跟他在一块儿那么久了,早就对他一清二楚了。”
我说:“好吧!”我虽然口上这么说,心理却在想:“这个谢立婷,我要跟她谈谈。做人,尤其是做管理者不能太过分了,我要把我的管理理念拐弯抹角地灌输给她。”
有了这个想法后,很快,我找了一个这样的机会。
那是一个我上中班的晚上,谢立婷也在上中班。在说我和她之间的这个误会之前,我有必要说一下什么是中班。在水一方是全年24小时营业的,每天都有人上班。早班一般是指8点到下午4点,中班一般是指下午4点到晚上12左右,夜班是指晚上12点到第二天的早上8点左右。如此三班轮流值班,周而复始,达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人上班从不缺岗、空岗的目的。中班正好是洗浴行业最黄金的时间,恰巧也是工程最不忙的时间段,维修少、客人多、不是急修不进营业区,避免发生尴尬的事情。
我的任务无非就是坐在工程办公室里按一按开关、控制一下水温,确保设施设备正常运转、水温适宜也就ok了。
我闲着无聊时,发现谢立婷在对讲机里说:“今晚上,如果客人能突破十个人,我就请客。”刚开业第一天,客人少,不知道这里有家休闲酒店存在的很多,所以她才赌定客人不会超过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