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歉意地点了点头,把那脑袋扔在地上,另外一个拿着矛的士兵直接猛个抽射,把那头颅踢飞到一边的水缸里,其他黑加仑军的士兵嘻嘻哈哈地叫起好来。
“我们平时从这儿走到领主老爷的城堡,要差不多一个钟头,周围都是山地,一时半会赶不上来的。”那个带着哭腔的罗多克小兵已经彻底被吓尿了裤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别杀我,我都说了都说了。”
百无聊赖的诺德人开始坐在岸边往水里扔石头,等到罗多克的锅盔如同星光般在正午的太阳下闪烁,他们便大叫着爬上了船,一边朝那些气喘吁吁的罗多克军队吐口水,一边快速划着船跑开了。
罗多克人徒劳地射出几排弩箭,最远的也乒乒乓乓地砸在船体与挂在两侧的盾牌上,在一片欢笑声中,负责支援的罗多克军官气急败坏地看着那些北方摇大摆地离开,他除了收尸已经没什么工作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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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拿着十字架,走在士兵中间,穿着最平凡的布衣、咀嚼着同样粗粝的食物,作为高贵的神职人员,却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
尽管他在战斗中也一样可能会流血牺牲,却仍旧在最前沿用自己并不高超的医术与根本不够的医用品,在第一线拯救那些士兵的生命。
尽管行路与战斗他也同样疲累,却仍旧在为每一个惶恐的灵魂祈祷,倾听每一个垂死者的忏悔,为那些开始绝望麻木的战士做最真切的劝解。
如果说这些被抛弃、被剥夺了荣誉、朝不保夕的士兵,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丝信仰,那么一定是发现,神明行走在他们的身边。
“罗斯,前面是一段河流,树林密布。”莱森报告道“我们需要一个勇士前去探探路。”
一个维兰部落的诺德士兵站了起来,那高大魁梧的体魄和他的同族一样强势,这个面孔罗斯很熟悉,与他认识的达斯、阿瑞斯似乎一直凑在一起,斯瓦迪亚习惯性叫他们维兰三兄弟,剩余的维兰部落战士似乎也事事以他们为先。
“你的名字?维兰部落的勇士。”罗斯问道。
“伍德您叫我伍德就好。”看起来这个维兰部落的幸存者很不喜欢说话“我去探路,您在此稍等。”
伍德拿起自己的日耳曼单手剑与步兵扇形盾慢慢走进树林,一路沿着不规则的道路方向躲闪着走到河边,在仔细确认了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都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射来冷箭后,站直身子朝罗斯等人摆了摆手。
草木皆兵的日子让所有提哈的溃兵们身心都受到不小的打击,他们形容枯槁,有些人的衣角在树林里摩挲地破烂,或是十多天不愿整理自己的仪容,倘若说这是一群流浪的武装乞丐,想必不会有任何人抱有反对意见。
“小伙子们,可要扶稳了我啊。”当阿尔法走到河中间的时候,四五个士兵立刻掉头折了回来,一齐搀扶拱卫着这个已经五十多的老牧师“咱们慢慢走,就像闪族族长曾经这样漫步过红海的神迹那样此处为自编”
不知何处、也不知从何而来,清脆的弩箭出弦声划破了树林,阿尔法还在笑着,却在那一瞬间扑倒在前一个士兵的怀里,袭击来自对岸,袭击者藏的很深而且刚刚移动到。
“我们被暗算了!”莱森大声向最前面刚刚渡河的罗斯叫到“阿尔法中箭了!”
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渡河,而那林间的箭羽源源不断地扎向手足无措的前缘士兵,他们匆忙从背后摘下盾牌,至少前前后后队伍里有十多个人倒在了地上与河流间。
“你说什么?谁中箭了!”嘶吼与蹚水声扰乱了罗斯的视听“谁!?”
“你特吗阿尔法!老神棍中箭了,快清理对面那些混账!”莱森双目赤红地嘶吼着“这边我们想办法把他运过去!”
在听到阿尔法这个名字后,罗斯的大脑就已经彻底空白成一片,自从里昂的身影从视野中倒下,他就再也不敢想象,倘若那些生死之交再倒下一位,又将是如何绝望。
那些斯瓦迪亚士兵用身体围城圈,背后背着盾牌,像是一个巨大救生堡垒般环绕着胸口潺潺流血的阿尔法,不断有人中箭倒在河水里被无情地冲开,又立刻有下一个士兵加入结阵中为老牧师抵挡死亡。
“兄弟们撑住!”一个老军士被射中了肩膀,鲜血止不住地外泵,却仍旧坚持着守护在阿尔法身边“牧师的命就靠咱们”
老军士被射中了左眼,如同腐朽的藤蔓般趴在一个剑士的背上,顺着湍急的河水干流,被冲走了。士兵们仍然在牺牲,在血液与尸首间护送着阿尔法。
骑士丢下了他的盾牌,罗斯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不人不鬼的嘶叫,弩箭顺着他的脖颈穿过,他知道自己流了血,但全无所谓。
他听见背后紧紧跟随的脚步声,他知道维兰人与北方军团的士兵追着自己的足迹。
“给我死开!”罗斯用剑把第一个弩手的手剁得血肉模糊,又像是一个被点燃的旋风一般冲进那些伏兵中间,后续的战士也源源不断地和那些渣滓纠缠在一起。
撞开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罗斯揪住了那个躲躲闪闪的人影一个盔甲整装的骑士,却像耗子一样卑鄙地藏在阴处。
“啊啊啊啊!”
罗斯的剑狠狠劈在那骑士格挡的钉头锤上,那个废物没多大力气却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