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完了。”我严肃地看着他,眼里几欲喷出妒忌之火来。
“别生气——要不要我给你俩联系联系?反正都是自家人:一个师妹一个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白菜都被——好人拱了!”老刘搂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悄悄地说着。
“算了吧,我还是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再?”老刘抓住了我的字眼,怀疑地问道。
“没什么……”
“绝对有事!你们俩以前认识?”
我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要说‘再’?”老刘也八卦了起来,保持着控制我的动作,另一只手摸着刮得干干净净的,第一次近看来让我不得不承认的十分帅气脸蛋与下巴,“那就是以前被别人伤过——是谁啊?”说着又一次用力把我拉住,笑嘻嘻地问着。让我想起了平时的老秦——不愧是师兄弟啊——你们学校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呃……”被猜中心思的我见挣脱逃离不了,只得叹着气,捂着被强行钳住变形发疼的脖子,游移开了视线,告饶道,“别问了,说多了都是泪。”
“那可不行,有‘好事’不和兄弟分享算什么朋友!”老刘幸灾乐祸地说道,满眼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者的“残酷”神情。就像站在楼下,叫跳楼的人快点跳下来的那种人一样——虽然性质上天差地别,但是对敏感的我来说,只就相当于逼我自爆……特别是眼前和我这个死肥宅不一样的现充的家伙:富二代、漂亮女朋友、明明是同期工作场所更高,职位也爬的比我快——居然还嘲讽我!
“谁跟你是朋友!”
一股无名怒火升腾而起,我用力的一把推开了老刘——没有防备的他险些撞上身后的长椅摔倒过去,无辜的看着我;刺耳的桌椅拖地声响彻本就狭小的车站,发出了回音。正在激烈讨论的周局老秦赵哥小吴等人停了下来,齐刷刷转过身望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惊怒或疑惑的表情——特别是小吴,看着我的流光溢彩的美丽大眼睛里似乎饱含了鄙夷……
我低下了头,心中复杂:
在我推开他的瞬间,偏执与无名怒火到达了顶峰的同时,悔恨和自责也油然而生,却来不及阻止我接下来的行为——推开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但是为时已晚……
这可能就是“激情犯罪”的一种吧:就像冲动杀人一样……虽然我做的还没到那个地步——只是把人推开,从表面看连轻微伤都算不上,但是我真正伤害的是他人的内心,是无论多么精密的仪器也测不出的……
而且说什么“无名怒火”,根本就是懦夫废物的“无能狂怒”——不敢对外人动怒,只知道欺负更为弱小的人、事物;“窝里横”;只敢对关心自己,对自已友善的好人们发火——因为知道不会受到反抗,才如此肆无忌惮。更为可气的是这种人平素看起来类似“弱势群体”,令心善之人不忍心对其轻侮,关怀备至,而当你倾注了一定的关心之后,反倒成了“软柿子”,不小心就会被这些人反咬一口——就像给野狗喂食却被反噬一般。所以如同鲁迅先生评价孔乙己时讲的那样,这类人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不幸的是,我就是这样的家伙……
——我这是干什么?不是一直都在好好聊天吗?老刘也拿我当兄弟,好友一般毫不见外的和我开着玩笑——我怎么就生气了?居然还动手?
——一时冲动,悔之莫及……
这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我不但怀疑了善良正直的老秦,又伤害了友善亲近的老刘——仅仅是因为我偏激的的臆想与阴暗的自尊……
我低着头,久久不敢看向大家——特别是对我给予厚望的老秦和面前的老刘……
“没事,我们俩闹着玩呢,”老刘打着哈哈,走到我面前,在我又惊又愧的目光中,和好似的拍了拍我坚挺圆润的肚子,冲着众人笑道,“弹性真好——怪不得我打过去被弹开了——就像功夫片里的一样!”
“你小子,又胡闹!”
“领导讲话呢,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过来!听话!goodboy!”——训狗吗?
虽然大家心中存疑,对老刘的说辞的真实度有所保留,但现在也不是教训我们的时候。数落了我们两人几句后,就把我们叫了过去,聆听周局的讲话。
“对不起……”我边走过去,边对身边的老刘充满愧疚地悄声说道。因为自己这个充满了缺陷的性格,我一天不知道要道歉多少次……每次都手足无措的慌忙道歉,好像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罪过,挽回对方的心情一样——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我太过厚颜无耻。但是找不到更好的方法表达自己的感情……
“没用——我们不是朋友。”老刘冷冷地说着,面若冰霜。
我就是这样没有朋友的。在这里呆了快一年了,除了家人和小城内偶尔的电话联系外,没有一个人——曾经的玩伴、以前的同学、通过种种关系结识的熟人——没人联系过我。平时因为扭曲的死肥宅性格,“灶坑打井房顶开门”,没人“打扰”,我也乐得清闲。但是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把我扔到陌生的环境与情境中,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光杆司令”的我因为平素的行为,彻底把自己立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只能哀叹命途多舛、“朋友”信不过了……
我父亲总是为此担心、教育我,希望我能多出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