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最静!
顾文惜立在偌大的庭院之中,抬头看着茫茫的夜空,皓月当空,星点寂寥,也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因情伤景,她只任由心底里的思念与担忧泛滥。
文萃,你究竟是在哪里呢?你为什么要离开姐姐呢?
顾文惜抬着头,清醒的感觉到脸上的泪水滑落,她却并没有伸手去抹去,只由着夜风将那泪水吹干,在脸上、在心底里留下一道深不可见的痕迹。
“小姐,回屋里歇息吧!”
香草立在顾文惜的身后许久,终于是再也看不下去,上前一步,一手扶在了顾文惜的胳膊上,一只搭在了她的后背上。
“小姐,你别想太多,好好保重身体,神医定然会有法子治好你的身体的!”香草有些后悔对顾文惜说出了自己听到的话语。
“你以为我是为自己担心吗!”顾文惜眼见着香草满脸的自责,轻淡的笑道:“我这身体是好是坏都不重要,我只希望文萃别在外面受苦才好!”
“小姐,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道是您,您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啊,如果小少爷知道您如今的境况,他一定不会心安的。”
香草知晓顾文惜与顾文萃姐弟相依为命,感情很深,可是眼见着顾文惜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她有些生气,有些着急起来。
“小姐,时候不早了,您就快回屋里歇息吧!”
香草扶着顾文惜转了一个身,就要往屋子里去,却听到顾文惜嘲讽的笑道:“这个时候你就让我歇息了,只怕整个宫中我是第一个歇息的了。”
皇帝今夜宿在何处还没有人报来,想必这宫中所有女子都还在等待着吧!
嘴角上扬,笑容不达心底,顾文惜虽然是那样说着,却还是由着香草送自己回屋。
*
郑明睿刚一踏进寝殿之中,就惊动了守在外间的香草,只见香草慌忙的准备行礼,又满是担心的看了一眼内间,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主子叫醒。
“你,退下!”
郑明睿手指了香草一指,冷淡的说了一句,而后径直往内间走去。
屋子里格外的安静,郑明睿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来打搅了沉睡中的美人香梦。
今夜,他批复奏折到了很晚,原本准备就歇在龙阳宫中了。
可是又想起自己今日给予顾文惜的权利,思量着作戏也是应该做个全套,索性就来到了凤仪宫中。
顾文惜似乎睡的很沉,身为帝王的郑明睿还从来没有小心翼翼的经验,缓缓而行,眼见着一缕乌黑的秀发自床榻之上飘落而下,一小节嫩藕般的玉臂轻垂,透出了轻纱外。
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郑明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明明知晓顾文惜的容颜并非绝色,却仿佛有着一丝诱惑,让他心中生起了一探的yù_wàng。
心念一动,脚下不觉走的快了起来,目光向前,竟然没有注意到一旁半人高的珊瑚翡翠树,脚下一滞,咣当一声脆响,他腰间系着的美玉打在了翡翠树上,美玉碎成了几片,翡翠树亦有折损。
“谁?”
郑明睿正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正要抬头去看有没有吵醒顾文惜,耳边就已经传来了一声娇憨的呼声。
“是朕!”
郑明睿已经听到了床上响动声,知道自己是将顾文惜给吵醒了,连忙往床边走去。
“谁在哪里?”
几乎是与郑明睿的声音同时响起,顾文惜身穿着一身素色内衫,青丝披散在肩后,目光里满是迷茫,似醒非醒间神情娇憨甜糯,正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来。
郑明睿的心里猛然一震,见识过顾文惜得理不饶人的强悍,却是从来也未曾见过她如婴孩一般纯真纯净的模样。
素衣素颜,没有让人惊心动魄的艳丽,没有牙尖嘴利的咄咄逼人,只余下让人见之生怜的柔弱。
紧走几步,郑明睿坐到了床榻之上,坐在了顾文惜的身边,一只手极为自然的将顾文惜搂入怀中,轻声低语,“吵醒你了!”
“嗯!”
顾文惜还在迷糊之中,倒在郑明睿的怀里,竟然含糊的应了一声,而后又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睡…吧…”
郑明睿轻声安抚着顾文惜,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温柔的似在哄着一个年幼无知的孩童。
这般的动作,如此的温柔,让郑明睿自己都有些不太适应,拍打着顾文惜后背的手随着他的迟疑而停滞了几顿。
咻的!
也许正是郑明睿的迟疑、停顿而唤醒了顾文惜昏沉的理智,她原本已然闭合的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睁的大大的!
“放开我!”
她发现自己倒在郑明睿的怀里,不安的挣扎出声,原本柔弱的气息一下子转变为了防备的对立,杏眼圆睁,紧紧的瞪着郑明睿,一脸的防备着实有些刺人。
“你怎么了?”
郑明睿感受到顾文惜的变化,松开了手,让顾文惜退出了自己的怀抱,却见顾文惜依旧是一脸防备的盯着自己,并且一把将锦被拢到了自己的身上,满含警惕地向他问道:“皇上,您今夜宿在凤仪宫中?”
“是!”
郑明睿这一个月以来,并不是没有在凤仪宫中歇息过,只不过他对于顾文惜并无男女之情,自然是不会动她分毫,两个人都是恪守礼仪。
只是,今日莫名情动,却又面对着顾文惜的冷颜,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恼火,想想自己何曾要对一个女子如此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