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午饭的时候,李元清、索超等邻州人曾向林枫介绍了郭廷谓这个“官二代”的一些事情。
郭廷谓今年才三十有二,其父亲为李全义,曾被任为南唐濠州观察使,郭廷谓自幼好学,听说书法很好,还善骑射,也算是文武双全,长大成人后曾补殿前承旨,任濠州中军使,李全义前年去世后,郭廷谓被擢升庄宅使、濠州监军。
终于进得府來,林枫很快发现他们被引去的方向并不是一般位于西侧的书房,而是刺史府后半部。
十分纳闷的一行人最终被引至了一个演军场,场中,一名身披大红盔甲的年轻将领手舞长枪,正与三名都尉战在一起,他们的后面有数百名士兵列阵,正都在呐喊助威。
林枫对枪法不熟,只感觉那名年轻将领长枪舞动迅疾,时而传出尖啸,招招可以逼退一名都尉,转身向凝目观看的索超投入了询问的目光。
索超日常也练过枪,他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叹道:“此人枪法凌厉,在下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林枫微微点头,站在一旁默默观看。
场中,年轻将领连出三枪,均疾速扎在了三名都尉的盾牌之上,逼退了三人,长啸一声,将长枪随手向抛出,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准地扎在了场边一块靶木的中心,那名年轻将领接过旁边人递过來的手巾,一面擦汗一面向着林枫一行人走來。
林枫快走两步,抱拳礼道:“在下林枫,拜见刺史大人。”
那名年轻将领先是将脸上、脖子上的汗仔细擦了一遍,将手巾抛给了下人,方才冷声说道:“廷谓只是行濠州刺史,本人目前身份只是监军,林大人莫要称呼错了。”
林枫先碰了一小鼻子灰,但丝毫不为意,扬声说道:“郭将军好身手,在下佩服。”
“不足挂齿。”郭廷谓面上沒有一点笑容,抬脚向西侧走去,林枫甩了甩袖,迈步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在书房坐定,林枫率先打破了令人难受的尴尬,将从金陵出发前与圣上、齐王关于未來大战的形势分析一一讲出。
郭廷谓面无表情地听着,手里有一下沒一下拨弄着茶水,最后突然冒出了一句:“林大人,在下与当今圣上每旬通报一次北方情况,北方当前并无异动,圣上也从來沒有跟在下说要防备什么北方、什么三国的什么进攻。”
林枫一下子明白郭廷谓为什么如此刻意冷漠对待自己了,敢情人家也是身受圣眷,可与圣上直接对话私下沟通的莫大红人儿,突然遇到了自己这个特别抢风头的人物,自然心里不爽之极,才会故意给自己办难看的。
“信臣兄,国与国相交,只以国家利益而动,现在天下形势发展至此,大周、吴越、南汉联手进攻必成定局,此战将为我大唐与周国争霸之战,影响深远,林某恳请郭将军万勿轻视。”林枫异常诚恳地吕氏外戚/12105/说道。
郭廷谓再度沉默不语,书房再度陷入了冷寂当中,林枫此时心神也定了下來,平静地喝茶,想來这小子能让李璟如此信任,绝非等闲人物,必然不敢对此等大事置若枉闻。
过了好久,郭廷谓闷声问道:“假若周军南下,寿州首当其冲,不知林大人准备如何应敌。”
林枫将自己的应对大致方案讲了出來,最后总结道:“大唐全境全力应对,外联他国扰其后方,正面却敌绝不退让,寓攻于守,伺机蚕食对方实力,甚至国土。”
一直低垂着头的郭廷谓终于抬起了头,有些惊异地看着林枫,手上的拨茶水动作终于停了下來。
又是好半天,郭廷谓突然说道:“听闻林大人跟手下俱是精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郭某想讨教一二。”
林枫差点笑出声來,还是露出你的小心思了吧,直说嘛,不就是不服气我轻轻松松立下了那么多大功劳吗,想在武力上压我们一头,林枫立刻沉声说道:“以往只是侥幸而已,但林某与一众兄弟绝不惧怕任何战斗。”
“就你和我,只要你能接郭某十招,郭某会为今日之怠慢亲自向林大人赔罪。”郭廷谓比出了一个手指,眼睛锐利地盯着林枫。
“那请吧。”林枫立刻站了起來,自己还从來沒有同使枪高手对阵过,今日就当是一次学习吧。
郭廷谓、林枫走出了书房,再度走向演武场,知道了两人要比武,林仁肇、索超争着要替林枫出场,被林枫坚持拒绝了。
此时的演武场,方才那些士兵已经全部撤离了,只有郭廷谓、濠州副将黄仁谦和林枫一行人。
林枫将身上的儒服脱掉,拒绝了穿戴盔甲的建议,光着上身,拿过了林仁肇从门房处拿过來的钢刀,林仁肇借着递刀的时候,轻声向林枫说道:“一寸短一寸险,尽量贴近他的身体。”林枫轻轻点头,一板一眼地开始热身。
看到林枫也是满身结实的肌肉,郭廷谓收拾了惊异的眼光,也将身上的盔甲全部脱了,赤着上身拿过了自己的长枪。
长枪一在手,郭廷谓立刻沒了刚才的冷傲,眼睛中充满了狂热,双臂肌肉贲起,缓慢地抖枪颤出了几个枪花,这一个幕让旁观的林仁肇、风惊云等人眼神同时一紧,能在缓慢的速度下抖出枪花,这至少也是十数年浸淫枪法的硬功夫啊。
林枫根本沒看郭廷谓,缓慢地舞着刀,将身心意全部调整到了刀刃之上。
“开始。”黄仁谦用力敲响了场边的军鼓。
郭廷谓轻斥一声“看枪”,枪头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