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
付昕只说了这么三个字,弯腰捡起剑,剑尖自始至终都对着赵旭阳,然后与他错身而过。
汗血宝马候在了巷口。
付昕眼神一凛,直接翻身跃上了马。
她以前虽然耍刀弄剑不行,但马术是认真练过的。
马匹见不是自己主人来了,嘶鸣不断。
付昕不顾一切,直接在巨大的颠簸下驾马冲去城门。
紧随赵旭阳追来的士兵们见状都惊呆了,尤其看见赵旭阳一动不动待在巷子口目送她驾马远去,更是不知所措。
“殿下?”士兵请示赵旭阳,想问到底追不追,“殿下?”
“随她去。”
赵旭阳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了。
......
汗血宝马朝着京城的方向一路狂奔。
付昕知道自己现在很冲动。
但偏偏赵旭阳的话刺激到了她内心最深处的痛。
父皇母后,二皇兄三皇兄,甚至连小启,都再也看不见了,永远。
锋利的剑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灿烂的亮光,杀气凛凛,剑身映出了金碧辉煌的皇宫。
皇宫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森严壮阔,不久前的横尸遍野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付昕以前就对自己父皇的踪迹很了解。
现在是夜晚,赵崇严应该在寝宫里。
大概是为了抹去她父皇的痕迹,赵崇严把整个皇帝寝宫都重新修理了一遍,和从前大不相同。
但地图她是清楚的。
她避开了侍卫的巡守,像景澈从前跳她窗子那样,跳进了皇帝寝宫的窗子,躲在一处屏风后面。
赵崇严在屋内点满了烛火。
落在付昕眼里,不过是谋权篡位良心不安罢了。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可热血也涌上了脑。
赵崇严压根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屋子里。
他窸窸窣窣地将所有烛光都点亮,爬上床榻前还仔细检查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就在他站定在屏风前的时候,一抹剑光从他余光中闪现。
赵崇严还来不及抓住旁边的大刀,那剑光就从他面前闪过,落在了他的脖颈。
付昕的身形逐渐从屏风里走了出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朝华公主。”
赵崇严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什么过往的恭敬可言,也是,他现在是一朝皇帝了,倘若不是一把剑现在就架在他脖颈上,他能让用无数方法折磨死她。
也就因为这把剑抵在他脖颈上,付昕现在毫无畏惧,甚至在琢磨着什么时候一剑刺下去。
可嘴上说着杀人,她却从来没杀过人,此时此刻说不心慌是假。
“呵。”
赵崇严也没有一丝畏惧,敢谋权篡位,他就想过别人来复仇的这一天,不过可笑的是,来复仇的竟然是那个弱不禁风的朝华公主,若是来了别人,兴许他还会觉得自己有生命之忧,可来得是付昕,那就另当别论。
付昕知道自己被看不起了。
景澈一直说她没那么快能学会杀人。
可杀人不就是一剑刺入胸膛的事么,大不了还能抹脖子。
她真正学不会的,是杀手的冷血。
“赵崇严,你杀我父母兄弟,就该血债血偿!”
说完,她竟真的挥起剑就往赵崇严脖颈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