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有礼了:支持喔!)
石虎的眼珠子一转,道:“闵儿言下之意是说某已然是皇帝,已经有了程皇后,为确保江山万万代,得立个太子,太子要有后……这般说来,那女娃娃不能做某的皇后了?”石虎摸摸大腹,颇为遗憾,慨叹道,“唉,这女娃娃好颜色、好气魄,某甚是喜欢,可惜了!可惜了!”
石闵忙说:“闵儿只是说说,亚父莫若问一问天师‘江山万万代’之意,只怕更好些!”
石虎一拍大腿,“哎哟”一声叫道:“天师?娘我的亲哎……我倒把天师忘记了,天师还在襄国城罢?咳,襄国城现在乱得很,流民到处都是,只不知道天师如何了?明日闵儿把天师接了来,就说我在邺城给他建八百座寺庙,某登大宝之位,还得天师主持大典!”
石闵应下,这时一侍女急匆匆跑了来,报道:“王爷,小喜姑娘身子痛,把汤药给摔了……只说太医丞都是骗子,把太医丞轰了出去,奴婢不敢做主,王爷你看……”
石虎环眼一瞪说:“娘的,你等不好好服侍,我要你们脑袋……我去看看。”说罢也不理会石闵,匆匆进了内堂。
石闵心中一凛,小喜儿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他走出殿门,左右看看没有人,向上一蹬一窜,便蹿到宫墙上,探头看见石虎和那侍女向一内殿奔去,他沿着宫墙,几个起落就跟上他们的步子。
内殿里,侍女们为妍禧敷断续骨的草药,不知是谁触到妍禧的痛处,痛得她直发毛,扭头一掌便把草药打落下地,大嚷着把要害她的太医丞轰出去,喊完了也力竭了。抓着榻边嘶嘶抽冷气,痛得一头一身是汗。
眼见一侍女领着石虎进来,又想起自己的腰身处是袒露着,如何能让他一个虎狼般的男人瞧见自己的身子。登时急起来,又是痛又是羞赧,连哭带喊道:“你……你……你不许进来瞧,非礼勿视,哎哟——痛死我得了,我不要活了!”
不知石虎想什么,竟硬生生住了脚,立在原地不动,他站在几尺远处,远远看妍禧一头是汗。发髻散着,几缕黑发湿答答地沾在脸上,一脸的泪水,不知怎么的,原来虎豹般的铁心肠化成一汪水。软下来轻声哄道:“小喜子,某知道你疼,但草药要敷方能好,不可发脾气把药给翻了,你乖乖儿听话……”
石闵在屋顶上瞧着,恨不能扑下去瞧瞧,他把旁边的瓦砾抓在手上。直至它们变成了粉粒,手指刺破见了血,也不觉得疼。妍禧第一次被打得半死,伤重差点死掉,他没有见过,后来听妍禧淡淡说起。当时妍禧已大好,无法感同身受,这一次却不同,他听得见妍禧的哭叫,看得见她痛得满头是汗。比自己身上痛还难受,原先心里想的要把她整死、弄死、折磨死的话,全部忘记得精光,只盼着能看看冤家,抱着痛惜爱怜一下。
妍禧的哭声小了,石虎喝道:“你等小心侍候,轻手轻脚,若是小喜子再叫痛,你们……等着去见阎王爷!”
侍女们知道石虎的脾性,吓得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妍禧这回方又想起石虎是杀人不眨眼,她忙收起哭声,嗔怪道:“你……王爷吓她们做什么?人家要敷药了,王爷你出去罢!”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乖乖儿敷药,待你伤好了,本王封你个女官玩玩儿!我看丞相最大,封你做女丞相,可好?”石虎虽然一脸又黑又粗鲁,但粗鲁的上面又写上了‘和气温柔’两个词,他是皇帝还没当上,先把丞相定下来了,叫个巴掌大的女子当丞相,这是一个想当皇帝想得心碎的男人能想得到的最伟大的讨好。
侍女们面面相觑,从来没见过石虎有低下身子这般说话的时候,他浓重的须发根根顺下来,出奇地服帖,小喜姑娘叫他出去,他便出去,腰身长得跟熊虎一般,一脸虬须,然说话的语气放得轻轻柔柔,真是出奇了!这小喜姑娘到底是甚么人?
妍禧听石虎说封她做女官做女丞相,马上想起那个叫石邃抹了脖子jiān_shā的女尚书,吓得脸都白了,大声说:“我不做女官,打死也不做!”
“那你要做什么?”石虎问。
妍禧想了一会,问道:“王爷,你知道我原来是皇上的侍内,我想问问,皇上现在怎么样?他在哪里?他……
她的这一句问话,叫地上的男人和屋顶上的男人一口气哽在胸口。
石虎脸上的虬须耸了一下,他转过身子,冷冷地说:“死了!他死了!”
石虎大踏步出了内殿,看看身边的侍从,问:“石弘在哪里?”
侍从恭身说:“回王爷的话,皇……石弘囚禁在崇训宫里,跟太后在一起。”
石虎揣着一股气跑到崇训宫,文帝衣着撩乱,面色苍白端坐在椅上,从昨日他被绑到邺城,已然知道自己的去处,石虎不会放过他的,他端坐在椅子上整整一天一夜,时间是冷冻了,他感觉不到它在流动,直到看见石虎那张黑色的大盆脸,他才略略清醒了一点。
石虎直视着文帝,文帝并不害怕,镇静地看着他,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不害怕石虎,他像个真正的皇帝一样,面上还有了堂堂的威仪。
石虎正怀着恨意,冷着一张脸问文帝:“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
文帝说:“石虎,小喜子在你手上么?”文帝说着,想起妍禧的一头浓发,一双长眼睛就如在眼前,长离别了,可惜不能见她一面!
“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