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id==《重生之幸福绽放》]
妍禧走过去,上下打量一下辇轿,跟平日里瞧见财主老爷坐的轿子不一样,轿子没有设篷帘,只左右扶手处立着两根弯弯的细木,头上吊着两个红色的玉如意,玉如意底下穿过一道红络子,风一吹,如意结便晃动,极好看。她摸了摸轿子,昂首向石闵笑问:“这个轿好,大姐夫,我有没有?”
石闵斜目看她,妍禧这般昂头要东西,面上的笑春光明媚,极尽之讨好,两只眼睛咪成一弯月牙,才刚抵死不叫“大姐夫”,原是因为没有得到甚么好处,这是个身经百战的滑头,没的就让她给骗了。
石闵抚了抚下颌处的血淤,哼了一声道:“没有!”俯身一把将她抱起,在空中旋了一个圈,两手发力,便把妍禧顶到肩膀上坐好,妍禧也不怕,以为石闵跟她玩儿,在头顶上呵呵笑出声来。
石闵听她笑得欢,便发力用肩膀一顶,妍禧便从他的肩膀上滚下来,只因心底没有任何准备,吓得连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众人俱惊呆了,眼见着妍禧像只小球般直坠到地,石闵身长八尺,这般坠下来,怕是要摔个头破血流了。
只在妍禧快要落地之时,石闵拿手一抄,便把妍禧抄到手上,晃荡两下,然后把她放到地上,一从丫头仆妇忙着拍胸脯,吓得魂都没了。
红钺忙上前抱住,埋怨道:“爷昨儿封了将军,只当爷稳重了,如何能这般跟姑娘戏耍,若是跌伤了,怎生是好?”
妍禧滚得个天地倒转,一时吓得没了声,度过短暂的惊慌之后,睁眼发觉自己没有事,石闵一声长笑,抄着手站着,半边脸又这般延着笑意看着自己,猛然明白早上自己抓伤他的脸,他现下在报仇,她又岂能让他占了先,她眯眼笑起来了,抓住石闵的手,昂首道:“大姐夫,这个好玩,咱们再玩一个!”
石闵待看自己居然没吓着她,一时泄了气,手一挥说:“走。”
回身又对红钺道:“你看着她,跟只野猫一般,莫要让她惹事儿!”
妍禧叉着手道:“谁是野猫,谁惹事儿?谁要人看着?我也去!”抬脚就跟着走。
红钺一把抱住她道:“我的好姑娘,咱们去找好吃的,你不知道这府里有多少好吃的你没瞧见过呢!”
妍禧一听有吃的,便嘴下生津,早忘记了要闹着跟着去认门的事,乖乖跟着红钺到了暖阁,自是撒了欢地吃,别余不在话下。
同一日清晨,李农逢喜事不上朝,长随成祥来报说:“老爷,宫里来了位宗正寺的大人求见老爷,说是宗正寺管理属籍、世谱的大人。”
李农忙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一名小史笑容满面地进来,向李农打了个千,站起来道:“恭喜侯爷了,皇上隆恩,本朝只有两位异姓侯爷,您就是其中一位,且还是汉人异姓侯,可见皇上对大人的恩典日隆,小的特地到府里恭贺老爷。”
李农面上浮了淡淡的笑道:“承你的吉言,不知今日属籍大人所来何事?”
小史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张单子,道:“承恩侯爷,你已封为千户侯,此单是给您划拨的土地及农户,这些农户只需纳粮给您,是您的私户,你府中所养的门客,宫里也会有定额,侯爷,恭喜呀,这可是光耀祖宗的好事呀!”
成祥把单子拿过来呈给李农,李农就着呈祥的手上看了一眼,示意他把单子放于案上,他神色平静,对小史道:“谢谢属籍大人,有劳你跑一趟,成祥,看赏!”
属籍小史打了个千,欢欢喜喜地下了去。
李农缓缓坐下来,靠在胡椅上闭上眼睛,端坐良久,方伸手取过单子,他把单子拿到跟前,仔细看了一遍,一个人户名一个户名地念出来,直把单子都抚皱了,他的目光闪烁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石闵先带着妍蕴到了将军府的上房,到厅堂前便扶妍蕴下了辇轿,妍蕴一手扶着丫头,待站定了,举步要走,又看看石闵,深觉难为情,石闵看她涨红了脸,便走到前面不看她。
妍蕴这才起步走,尽管走得很缓慢,但一眼便看出她的腿脚不方便,明显的右足比左足短一些,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原来亭亭的美好身姿便被打破了。
石闵略走两步停下,回身等她,妍蕴便住脚,有些羞赧,石闵回身走了几步,扶住她,借了石闵身上的力量,妍蕴走得快了一些,等他们跪好,下人通了话,石闵之父建节将军石良便从偏厅走了出来。
丫头们砌好了茶,端到妍蕴手上,妍蕴将茶盏举过头顶献茶,面容肃穆,口称:“老爷,请喝茶。”
石良接过,徐徐喝了茶,出了一回神,突然问道:“妍蕴的母亲大人可是先帝之女,承平公主石慧?”
妍蕴见问,忙应了一声:“回老爷的话,正是!”
石良没有接话,又沉坐一回,道:“一晃间,二十年过去了,你的母亲承平公主我见过,当时我在乞活军,为争一顿饱饭冲锋陷阵,乞活军都是流民聚合,哪里有甚么威力?于是我被先皇所俘,我被五花大绑缚到了先皇的营中,承平公主见我,对先皇说:这汉人勇猛,如何便被俘了?父皇不如留做己用,是一员猛将……唉,承平公主当时与你一般大小,是个有见识的。”
石闵很少听得父亲说起往事,今日还特地在媳妇面前提到自己被俘投降之事,多少年来,众人俱绝口不谈此事,不料却被他自己翻出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