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道:“如果放下过去能让你快乐,我希望你能宽宥自己。去找他吧,我给你备了份礼物,你会喜欢的。”
他松开她,朝她越走越远。他已经放下了,那一世他用尽全力去爱她,就已圆了他一个美梦。
于是,她在花树下看到了那个久违的人。他仿似早就站在那里,听他们告别后才盈盈笑着张开了双臂。梵音也在笑,她踮起脚尖,朝那人飞奔而去。直到扑入了他的怀中,她还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未曾醒来。比翼鸟二皇子,也就是北魏太子苏映寒揉了揉她的墨发,似宠溺似疼爱,拥着她的手微微颤抖。在这场美梦中不愿醒来的何止是一个她。
“紫苏,我就知道是你,你一定会回来。”她将他拥得更紧了些,怕太过不真实,“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死。我不止害你灵力尽失,更害你为我死了两次,你明明知道从前的我对你有多坏多残忍,你为何还要救我,你是想害我内疚吗?我是内疚了,我此生都不能原谅自己,所以如果你还想娶我的话……”
“我不能。”她的话被他截断,“如果你是因为内疚的话,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他的话让她有一瞬间的怔忪,“我知道你不爱我,我更不想勉强一个不爱我的人和我在一起,我接受不了这种残缺的爱。我曾经爱过你,也用尽全力让你爱上我,但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我耗光了对你的爱。爱情不是一味付出,也不是一味索取,但凡是不平等的爱最后都会耗尽。所以我放了你,也放了自己。”
泪,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知道这般残忍的待她自己很心痛,但他必须这么做,这是他想要的解脱。他不忍看她哭,可他又很开心,至少有一次她的眼泪总算是为自己而流。那么此生他也不算白爱她一场。
梵音,不要哭,你一哭我就心碎了。我知道我的爱会成为你的负担,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所以你就当是我先放的手,那样你就不会有负罪感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一定知道那些我不曾说出口的话,对不对!
“原谅他吧,也原谅你自己,我想看着你幸福。”这是他给她最好的祝福。
原谅谁呢,他们之间又谈何原谅?她望着远处的花海,忽然想起了芙蕖,如果连她都恨不起来的话,她又该恨谁呢?当年她初醒来时阿爹阿娘怕她又记起往事会想不开,加封了她的记忆,可也才不过百年,芙蕖就来找她,刻意将封有她记忆的结魄灯打碎,告诉了她一些事。原本她的魂魄已经散了,残留的几丝精元中魂魄残缺不全,是她的几位哥哥用自己的精元利用聚魂珠的力量将养了她好几千年,才让她终于又幻化成人形。可没了记忆的她又做了什么,她不仅辜负了几位哥哥对她的疼爱,她还在凡界又再次爱上了那个不该爱的人,再一次被他所伤。落得满身伤痛重回到魔界,若非是阿爹阿娘肯再认回她,用自身魔力修补了她的魔骨,还让她执掌帝位,她怕是早就为了情殇熬不过去了。那时她的身体亏损严重,直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魔力。那个人又为她做了什么?她不恨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所谓的原谅怕是没那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