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宫中传来消息入府,说是西凤帝传召。待司夜离入得宫中后,明显感觉到往日对他奉承的大臣禀退之余对他有着指指点点,这等事他又岂会介意,不过是寻常罢了。在官场上沉浮几载,难免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习性,什么都有可能,圣心难测,就算是他看似行至高位,看似圣眷正荣,又焉知不会在下一秒跌入泥潭,成为众矢之的。他早已习惯了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上翻云覆雨,就算将他打入泥潭也不过是暂时的,凭着他今日的地位与成就,西凤帝还真不敢太让他难堪。而这,也早是他入宫时就想到了的。
司夜离入得华延宫行礼,西凤帝摆手让他起身道:“爱卿应当猜到此次入宫是为何了吧?”西凤帝饮了口茶将问题抛出。
司夜离自是明白他想问什么,道:“皇上有话想问臣,臣自当领罪。当年的确是臣有私心,虽然朝夕是玄月宫之人,可她毕竟是臣之妻,臣想过许多种理由去抗拒她,臣也可以替皇上分忧去娶她,可是臣不想欺骗自己,臣确实是想与她白头偕老的,所以臣不忍心见她死,还望皇上恕罪。”司夜离俯首贴地匍匐着跪了下去。
“这么说来坊间的传闻是真?”西凤帝抬手拍向玉案,他怎么都没想到当年的那场利用会演变成真,而他最倚赖的臣子会假戏真做,真的对那位妖女产生了感情,这是他怎么都想不通的。一直以来他都觉着在整个西凤他是最冷静之人,即便是迫不得已的娶那也是权宜之计,而他一直都演得很好,至少让他觉着他们是假的,然而失望之余他还能说什么。这场错误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或者说如果不是宁浩几次三番的逼迫就不会有了指婚这一说,谁是谁非又怎能说清。可到底还是偏离了轨迹,这场棋局将他最信任的臣子都算计输了,人生辗转流年,谁又能分得清胜负。
见他没有解释,西凤帝终是叹了口气道:“糊涂,为了个女人值得你这么做吗?朕念在你对社稷有功的份上,只要你将那个女人交出来所有事都不予计较。”这已是帝王最大的仁慈与极限,也全是因为现在的西凤着实离不开司夜离,朝中尚无人才能比过他,西凤好不容易在他手中能与北魏抗衡,眼看着能与南晋相争,国力也越来越鼎盛,在百数年里都未必能再出他这样的人,西凤帝又怎会置西凤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