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柔地笑:“我不饿,你吃。”他这一笑如春花绽开,明媚熏人。喂到她嘴边的汤被她那句重复的吃字给挡了回去,待他再送过去时她却是脸色一变,哇一口血吐了出来,吐的身上一片绯红触目惊心。他吓的忙将手中的碗扔掉,她却是笑的欢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蘸着血往嘴里送,也不知她是否尝出了那腥咸的味道,眉头微皱,歪着头像在研究什么,总之很是搞笑,逗弄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总算是安定下来。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进他的怀里,让她听听他那快速的心跳,叫她没有良心只知吓他。他的手紧了,将她压的透不过气,憋得她脸色显露上几分粉红,很是俏丽。他抚摸着她的脸,真就希望能和她一直这么简单过下去,哪怕她真就痴傻了,他也愿意守着这份痴傻,照顾着她陪着她。
“阿离,阿离。”是谁的声音从遥远天际传来,唤醒了他的沉醉。他迷失在梦中自得其乐,那个梦境里只有他和她,可那终究只是个梦境,美梦总有破灭的一天。正如她一遍遍呢喃着他的名字,她的身影清晰又迷离,她穿着一身白裙,站在暗夜中白到透明,周身浮聚着无数的一碰就碎的水晶泡沫,她伸出了手,对着他挥别,“阿离,别了,我们此生再不复相见,若是还能在三生途中见到,请你忘了我。”
不,怎么相忘,已然爱了又如何能忘。她只教会了他爱,却没有教过他遗忘。她怎能这么残忍,想爱便爱想不爱便不爱,爱情若能收放自如还能称之为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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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宁儿……”是谁在遥远的时空召唤着她,一声声凄哀的悲悯触动了她的心。她是不是忘了告诉他她不叫宁儿,她在族中排行老七,兄长便亲切的唤她小七,那才是她的闺名。可是为何那人在唤她宁儿时是那么的悲戚,仿佛用尽了生命在喊。她在听到这声宁儿时是那么的痛,以至于全身都在痉挛,抽痛的整个人不能站立。
那股无形的力量越发清晰,不停的将她往后扯,她拼命挣扎,却是离现实越来越远,像是要将她拉进无尽的黑暗中。她不要离开,哪怕她已经死了,她都要留在这里陪着他,她舍不得看他这般伤心,她舍不得留他一人孤独无依,像个行尸走肉般抱着她的尸体日复一日的欺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