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屋是个很容易令人爱上的地方,当阿尔贝坐在那软绵绵的好像一块大布丁的旧沙发上时,先前因加百列而在心里积起的抑郁全部消散了。
“伊莎贝拉跟我说一个星期后有个什么针对新兵的大会,每个人都得参加?”阿尔贝对着厨房里的徐明雨大声说道。好闻的香味从厨房里传来,逗的他食指大动。阿尔贝没想到徐明雨竟然会有这么好的手艺,闭上眼睛那只胖墩墩的烤乳猪都会不自觉地浮现在眼前。
“嗯,大概就是从你们之间选择一些扈从骑士。扈从骑士的死亡率是最低的,因为上大战场的扈从骑士只有一小部分,大多数扈从骑士都是在边境小战场碾转,直到他们从主人骑士那里学到足够的知识就可以变成真正的骑士了。”徐鸣雨懒洋洋地说,阿尔贝看见他的身影在厨房里来来往往,手上刷子的末端闪着油腻腻的亮光。
“唔,上战场。”阿尔贝歪着脑袋喃喃自语,他的眼神突然闪了闪,思维兀的回到那个梦里。
那是在来基督山公司的前一天,他梦见自己身披黄金甲浴血奋战,那只顶天立地的竖瞳所蕴含的威压比那只亚龙种要强上一百倍,可是他没有两股战战,手中的长刀寒光毕露。
跃起,死战,酣畅淋漓。
何等的肆意,阿尔贝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这般痛快淋漓,溅在身上的血是狂药,是使长刀更加凌厉的冷光。
“人生得意须尽欢,不若横刀向天。”他想着,“如果我也有那么厉害就好了。”
阿尔贝叹了一口气,身后的窗帘是半透明的,阳光温柔地撒在他的肩上。
也罢也罢,既然已经是这时雨岛人,那便逃也逃不了。他又一次憧憬起梦里的酣畅,禁不住握紧了乾坤囊里的月刃。
血微微热了,他的毛孔里涌出一点点的汗水,那颗心脏也高昂地越了越。阿尔贝有点奇怪,来到这不是为了去找自己的老爹吗,寒风冷冽生死有命的战场为什么也会成为他的向往?
日夜悠长的时雨岛似乎并不是那么难熬。阿尔贝第一次发现吃吃睡睡的日子也是这么舒服,就像一块松松软软的大布丁,深陷进去就难以出来。
徐鸣雨的好手艺让阿尔贝吃的满嘴留香,从第一天的烤乳猪到最后一天的胖墩墩火鸡。阿尔贝戏称徐鸣雨如果是个女人一定很受欢迎,徐鸣雨不理他。
至于偶遇加百列的事情,阿尔贝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本来就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徐鸣雨的一顿大餐就让他忘记了这些。
“七月二十七日,当清晨第二十七缕阳光照在我英俊的脸上,我听到了徐鸣雨杀猪般的叫声。”———摘自阿尔贝日记
“阿尔贝!你又迟到了!”徐鸣雨端着荷包蛋蹬蹬地跑上楼梯。阿尔贝很没正形地躺在床上,白色的被子一半缠在他身上一半被踹到了床下。他的睡衣上有一只红色的唐老鸭,咧着嘴大笑的样子让徐鸣雨恨不得把那盘荷包蛋拍上去。
“起了起了。”阿尔贝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每天早晨徐鸣雨都会鸡飞狗跳叫他起床,那种感觉就像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睡懒觉不是一个贵族的习惯!”徐鸣雨说。
“打搅别人睡觉也不是贵族的习惯!”阿尔贝回敬。
可纵然如此阿尔贝还是乖乖地穿上了拖鞋走到了卫生间,睡眼惺忪地刷着牙洗着脸。他觉得徐鸣雨有点像自家妈,不过他的妈妈绝对不会在外面表现的温文尔雅,回到家蛋拍人。
“你忘了今天是选拔扈从骑士的日子吗?”徐鸣雨有些恼火,他觉得阿尔贝太懒散了,刷个牙都快打呼噜了,“你和伊莎贝拉今天不是约好了吗?要一起去的!”
阿尔贝眉毛一抖,嗖的一声跑下了楼,留下了身后骂骂咧咧的徐鸣雨。
那只被扔下的牙刷在空中华丽丽地打了几个转,最后落在了徐鸣雨静心擦亮的皮鞋上,溅起的泡沫还把他的真维斯给污染了。
阿尔贝下楼时有些急促,推开门时忍不住哈出一口薄荷味的气。伊莎贝拉巧笑嫣然地站在中间的路道上,那顶宽宽大大的贵妇帽装点的她像出门旅游的公主,所投下的阴影让她的表情越发柔和。
她今天穿了一身艳丽的火红色长裙,仅仅是最简单的转身就可以让裙摆如盛放的花朵一样,每一缕阳光照在她身上都反射出奥黛丽赫本穿着纪梵希的绝艳。阿尔贝眼睛一亮,他没有想到伊莎贝拉也能驾驭这种美。
就连后面跟着的徐鸣雨都是面色一缓。
“就你一个人吗?“他问。
“对啊,离若芷姐姐说这种无聊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呢。”伊莎贝拉笑道,她看着阿尔贝一袭黑衣,倒是压下去了书香的气息,平添几分硬气。
阿尔贝脸微微一红,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马车已经在他们身边就绪,那批聒噪的马儿不停地刨着蹄子,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不满。
马车夫不是上次那个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奇怪人物,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的目光在伊莎贝拉身上游离,似乎从未见过这么惊艳的女子。
马车辚辚地在白色的广场前停住了,那匹马儿在这儿也不敢造次,乖乖地低垂着脑袋。
广场人山人海的,阿尔贝废了老大力气才从人潮里钻出一条通道来。伊莎贝拉紧紧跟在他的后面,脸红红的。那身好看的的红色裙摆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勒的她快喘不过气来。徐鸣雨的一身衣服也被挤的直打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