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如果不是警察,便只有一种可能。
袁离阴沉着脸走在前面,那年轻人与他相隔着两臂的距离紧跟在他身后。
客厅与卫生间相距不过十几步,袁离与那年轻人没一会便来到了卫生间门口,袁离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但却没有立刻打开卫生间的门。
年轻人的右手已攥成了拳头,目光中也闪烁着几分戾色,他紧盯着袁离的背影,声音却依旧平和的开口询问道:
“怎么了小兄弟?你放心,只要你能将功补过,帮助我们把这小姑娘带回去,我一定会向上级给你求情,免去你之前所犯的过错。”
袁离在对方说完话后转过身来,本是阴沉的面容已换作了满脸的懊恼表情,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开口道:
“你看我这个脑子,最近记性真差,拿了药又把注射器忘了!”
袁离一边指着客厅的沙发,一边向着客厅走去,只是未走两步,又停了下来。
“我看小兄弟是不想配合吧?”
年轻人微眯着眼睛盯着袁离转过来的脸,似乎是想要由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袁离轻笑了两声,表示警官想多了,他的目光又在沙发与年轻人之间徘徊了几个来回,又开口提议道:
“这样吧,如果警官担心我耍花招的话,您帮我去客厅拿总可以吧,这公寓唯一的出口就在客厅,我也不能插上翅膀飞出去,对吧?”
年轻人看着袁离犹豫了好一会,劝导了一句后才终于同意。
“耍花招对你没好处,最后只能是害了你自己,你只有和政府好好合作,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
年轻人语重心长的话一说完,便朝着客厅走了过去,袁离望着对方越来越远的身影,将自己的身体也慢慢的向后挪动。当年轻人走到沙发之际,袁离的身体也靠在了卫生间的门上。
“你把东西是放在茶几上还是沙发上了?怎么没有啊?”
年轻人正将两个抱枕扔向一旁,想要翻找沙发,却突然听见了一阵开门声传入了自己的耳朵,他的眉头一皱,随即猛地转身望向身后。
视线之中,原本袁离所站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卫生间的门已被打开,通过已即将要合上的门缝,年轻人看到了袁离的半张脸。
如果到现在他还没有明白自己被耍了,那他就真的是个白痴了。
年轻人怒火中烧,拳头猛地向下挥砸,沙发应声塌陷下去。
他表情狰狞的一步步走向卫生间的门口,嘴角的冷笑哪里还有刚刚人民警察应有的正气凛然。
“本来聊聊天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为什么总要逼我用别的方式解决呢?”
……
袁离没有听到对方的这段自语,否则他一定会思索别的方式是什么意思。他只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看到了对方击塌沙发的一拳,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他已经无比确定对方绝对是和上午那名青年是一伙。
他在关上门后没有半分犹豫的冲向窗户,拉开窗户后便开始大声呼救。
下午三四点左右,上班族还未下班,小区内并没有多少人,袁离喊了十几声,才终于从对面楼的窗户中探出一个人来。
被袁离呼叫出是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大爷,老大爷似乎是午休还未结束,便被袁离的喊叫惊扰了起来,。
老大爷拉开窗户后便开始用青岛方言破口大骂,这种情况下袁离哪里会在乎对方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连忙向对方解释求救,但对方似乎是听不懂普通话,无论袁离说什么对方都在喋喋不休的谩骂着,袁离极度无奈,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可以与对方沟通的方法,却在这时,老大爷突然停下了那张仿若是租的嘴,转身跑进了屋内,袁离一时有些着急了!
(别介大爷,再聊两块钱的呀!你这过完嘴瘾了,我的事您还没办呢!)
正当袁离以为老大爷就这么离开了的时候,窗户边,手里拿着一副老花镜的大爷又重新出现了。
袁离眼角泛着泪花,看着老大爷的目光像是看着再生父母一般。
他以为老大爷是要搭救自己了,急忙用水在旁边的那块窗玻璃上写上110三个数字,双手疯狂的在玻璃上一通乱指,然而老大爷的目光却一直在锁定着自己。
老大爷戴上老花镜后视力好得多,他将身体向前稍稍倾斜,眼睛眯了眯似乎是终于看清了自己想看的。
老大爷对视线中呈现的画面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最后却是惊恐爬满了脸上。
老大爷在看清楚袁离所在窗户的场景以后,一丝一毫不敢耽搁,已最快速度关好窗户,逃似的冲向屋内。
袁离不是傻子,他当然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不是洪水猛兽,怎能让那大爷如此惊恐。
他慢慢的转过身去,一截在不断挥舞的细长东西出现在视线中。
海草?鳗鱼?袁离聚了聚瞳孔才看清楚这是一条人的手臂。
手臂是从门缝中挤进来的,像是正常人的手臂被拉伸过数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可能从门缝中挤进来。
这只细长的手臂挤进卫生间后,沿着屋门向上开始不停的摸索,企图打开房门。
袁离已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很是冷静,当他发觉了对方是一个“瞎子”,便抄起马桶塞开始猛击这条手臂,对方吃痛,已极快的速度将这条手臂撤出了卫生间。
(也不过如此嘛!)
袁离挥舞着马桶塞像个将军,觉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