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洛繁昔一出教室门便见到了立在香樟树下的洛荞心,洛荞心看到了他便踏着满地阳光向他走来,少女精致如玉的面容像是来自天外,那么的不真实的感觉。
他愣了一下便向洛荞心跑去,一下子便把洛荞心抱在了怀里,洛荞心稍愣了一瞬便柔和的勾起唇角,小昔已经要比她高了呀,现在两人站在一起,她都要仰视他了呢?
“姐,你昨天到哪里去了,小昔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少年的声音带着委屈,脑袋在洛荞心的脖子处轻轻蹭着。
有点痒,洛荞心“咯咯”轻笑出声,连声音也染上了一抹愉悦:“姐姐碰到了一点事情,但是现在已经解决了啊”。
“哦”,洛繁昔应到,果然和大哥说的一样,姐姐有自己的事情要解决呢。
“小昔,你都这么大了,不能黏着姐姐了啊,你难道没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吗”?洛荞心轻声说道。
洛繁昔从洛荞心脖颈处抬起脑袋向周围看去,果然有不少从教室里出来的学生都向着这边看来,那粘粘糊糊的两人是怎么回事,在学院里就这么毫不避讳真的好吗好吗?
洛繁昔恨恨的瞪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学生,负气般说道:“我抱着自己的姐姐怎么了,他们就是嫉妒,纯粹的嫉妒”。
俊秀少年撅着嘴巴一脸不忿的样子,又惹得洛荞心微笑不已。
小昔啊,你如今这么可爱,万一哪一天姐姐舍不得了该怎么办呢?
风静静吹过,吹起少女耳后的发丝,一瞬间掩去眼底的迷离与冷清。
……
“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少女疯狂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带起靡靡回声,而回应她的却是满室的幽森诡冷。
她抱住自己的肩膀缓缓的蹲下身来,这是个什么地方啊,黑的不见五指,耳边却听得像是老鼠又像是蟑螂一样的恶心的东西的叫声,她害怕的把手指紧紧的掐紧掌心里,期冀用疼痛来冲淡心底越来越上涌的恐惧。
她不是在病房里看漫画书吗?然后护士小姐进来给她打针,后来她就睡着了,但为毛她一醒来就在这么个鬼地方,她觉得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那种冰凉的、粘腻的被注视着的感觉,让她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这是一个像地狱一样的地方,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仿佛突然之间冒出了黑色的翻腾着雾气的花儿,那是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地狱之花,妖冶如火,瑰美似晶,每一个走过的鬼魂都要回头看看这怒放的、永不凋谢的邪恶之源,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曼陀罗花。
双生并蒂、花开不败,永生永世以死亡之血灌溉,那盛放的黑色花儿,美得,夺了人呼吸,却不自知,依旧甘之如饴。
门,悄然而开,轻轻的、像是蜻蜓点水般的脚步声传来,在如此鬼气森森的空间里听来像是来自天外的婉转流音。
洛茜儿愣愣的抬头,看着光的来源处逐渐清晰的修长身影,光影浮动、雾霭沉沉,那血似的花朵竟似开的更艳了,像是要滴出血来。
那是一个少年,那是一个隽秀风华的少年,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如此简单的打扮使得他像是来自世外的贵族子弟,隐隐高洁风华、贵气自态方成,而那白皙的透着惨白的脸庞上一双秀眉如远山般晕染开去,铺开了一张山水墨色,两点漆黑落入期间,深邃幽色又含迷离如岚,却又带着森森的诡凉之气,如玉雕般的坚挺鼻梁挑起一角山河,定乾坤,朱红唇色像是两瓣牡丹合在一起,国色天香、凉薄自成。
烟雾缭绕、山水迷人、更迷人的,却是少年的声音,像是玉寇撞击山泉、溪水流过石峡,却又带着仿佛指甲刮过墙壁的嘶哑微声,合在一起,靡靡清音、阴凉过耳。
“不听话呢”,他缓缓停下脚步,眉目染了冷意望向那愣住的少女。
洛茜儿猛的反应过来,她刚刚犹自沉浸在少年的容貌身姿给她带来的震撼,甫一听到这样凉的像是冰雪一样的话语,连心都在微微颤栗。
“你是谁”。她这样问道,看着那样熟悉,可是如何细想都想不到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啧啧,想不起来了啊”。带着叹息的语气,似夹了冰渣般射向她颤栗不停的心。
有一刹那的停滞。
少年慢慢的踱到洛茜儿面前,微微蹲下身来,幽凉冷寂的目光直直盯着她,“我们才见过的,这么快就忘了吗”?
他的目光很奇异,看的时间长的时候人会有眩晕感,会恍惚的忘了自己是谁,洛茜儿刚好是个定力不够的人,她的眼里已现出混沌,茫然的看向少年:“你是江如飞,洛荞心视如生命之人”。
少年的眸子有霎那间的黑雾翻腾,下一刻,又恢复了清明朗月,轻轻勾起唇角,一抹猩红的残酷的笑跃然而上:“很好,视如生命的人哪,如果我死了,她是不是也要死呢,嗯”?
洛茜儿愣愣的点了点头,眸子依旧混沌不清。
“可是,她是死在了你的手里啊,你们把她的心挖出来,把心挖出来人怎么还能活呢,然后她死了,她只有二十二岁,前十年颠沛流离、后十年幽禁折磨,你们,对我的心儿,何其残忍”。
那疯狂的染满了整个眼眸的黑色让少年一瞬间笼罩在一片迷离暗色中,他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来一把拽住洛茜儿的长发站起身来就走,就这样拖着她像是拖着什么简易的东西一样。
洛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