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子陌的双手撑在栗知脑袋的两侧,身子几乎要挨着她。在狭小暧昧的空间里,他身上的清新薄荷味不但没让人醒脑,反而加醉几分。
都说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栗知并不相信。可这祸害不过去了半月十几天的,竟叫这门口蓬荜生辉了。
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那张线条流畅的嘴唇,娇艳欲滴啊。本就是大长腿,上身一件修身的黑衬衫,整个人越发的夺人心魄。
之前光觉得他碍眼,没珍惜他养眼的时候。
蔡子陌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侧,“他,哪里好?”
陈坚哪里好,这个问题栗知还真没想过。撇开性格以及他的执念等这些需要近距离接触才能获取的信息,光看外观行头,带出去唬人绝对没有问题。
杭州本地人,有车有房又多金,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请客吃饭总抢着付钱。表情总是清清冷冷,散发着一种吸引女性情感的神秘气质。
明明是个搞文学的人,说话却喜欢捏着自然科学工作者的严谨强调,张口闭口研究对象、实验因子、变量、正相关负相关等术语。
“你还真默默地罗列他的优点?”看着栗知深刻思考的样子,蔡子陌冷笑一声。
“嗯……不是,他是我的老师。”她在想着怎么描述他们的关系。
若说是纯粹的师生关系,有点不像,哪个老师除了教知识还管饭。若说还有别的什么关系嘛,他们除了谈学术,还是学术。
哪一天两人阴差阳错在一个被窝,估计应了那句话,盖着棉被纯聊天,还是有逼格有境界的学术问题,文艺理论。
“老师?”龌龊的关系披了大义凛然的外套。
栗知从他车上下来的时一样黏在她身上,隔了很远还交代一番,比热恋中的情侣还如漆似胶。
陈坚确实交代了一句“中午吃饭,背诵一到五章的条目”。
“对呀,我要考z大的研究生,他是我们培训班的老师。”
“师风师德不错,负责每个学生的出行?”如此,全国最美教师非他莫属。
栗知壮着胆子,把心中惊悚的猜测问了出来:“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蔡子陌微微一怔,一段时间不见,此女的反射弧变长了许多,而且方向还是错的。
他收起双手,整整自己的衣领,倨傲地赤裸裸地鄙视,“你倒是很上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坐着陌生男人的车出入了园,你让奶奶如何想?”
精心设计的谎言,分分钟被你个蠢货搅黄。
栗知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壁咚终于结束。
记得以前看了一个国外的电影,一个小女孩希望跟自己心爱的男孩接吻的时候,一只脚可以向后屈膝翘起来。小女孩很沉迷于那个pose。
她和小女孩一样有自己幻想的姿势,对壁咚这种闷骚撩人的动作很是受用。遗憾的是,印象深刻的壁咚没几次。
万幸,在自己彻底失守之前蔡子陌已经转身走到门口了。不然,老夫的少女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把她逼急了,单手把他摁倒在地,就地给办了。
栗知的“如释重负”在蔡子陌看来是另一个意思,脸色不由得黑了几分。
“杵在那儿是准备长蘑菇吗?”蔡子陌推门进去,回头看见栗知还靠着墙壁,两眼放空。
演技可圈可点,定力稍差一点的,还真以为她动了真情。
栗知残暴地捻断内心迎风招展的就要茁壮成长的少女心,云淡风轻地跟在后面。
然后,奶奶云淡风轻地提了一个建议。
“田田,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就去看看那个丫头吧。这么些年,也算不清谁欠谁了。听说那丫头也时日无多了。”
没头没尾的几句话,栗知联系上下左右东南西北的所有意境,也没理出个头绪。
蔡子陌蹙眉,“奶奶,我怕那群人不讲理,到时又动粗。”
陶姐代为解释:“不会的,从她昏迷的那年起,奶奶一直接济她家。不管是老人动手术,还是弟弟妹妹上大学,大大小小不知道帮了多少回。”
奶奶拉着栗知的手,“孩子,去看看。她家人的意思,希望你去见见姜玲玲最后一面。”
除了沉默,栗知别无他法。只有她是局外人,刚才的对话简直是打哑谜,抓不到一个关键词。
蔡子陌玩味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盅,“也行,去看看。”
袁田失踪后,他去看过几回。那时,姜玲玲还在杭州的某家医院,她的家属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起诉。当时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袁田,是袁田下的毒。
尽管如此,蔡子陌绝不相信袁田是会往舍友杯子里下毒的人。
绝不会!
今天不需要读书读报。奶奶神情落寞悲伤,此种情绪不适合关心国家大事。她疲倦地靠在躺椅上,无限惆怅。
出了了园,栗知打开手机叫滴滴,正在输入地点的时候,秒接了妈妈的电话。
“栗知,手头有多少钱?你姨姨住院了……情况不太好,需要大钱治疗。我们借她钱,是要还了……”。
晴天霹雳!
要说姨姨其他方面出事,栗知相信。但是生病住院,不可能,她身体一向很好,感冒咳嗽都少见。她一个健美操教练,活脱得像兔子。
“妈妈,别急,秦桦呢,她知道吗?”
妈妈应该是哭过,鼻音很重:“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应该快到了,你也赶紧回来。下午就回来。”
栗知惊慌失措得没了头绪,胸口剧烈地